新芒1：极光之梦（一）(2)

“她们都有任务，我又不能去party。一个人呆着也太无聊了吧。”妥打了个哈欠，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漠和伢什么时候回来啊？不是我急啊，是楼下那两个小家伙想师父了。”
“日期还不确定，但就在最近了。你也别管他俩叫小家伙，你比他们大不了几岁。”陈杨昂起头想了一下，又猛地把头转了回来，眼神严厉地盯着妥，把她盯得有些不自在。
“来一遍，第六行动组的原则是什么？”
“额……保命第一，保密第二？”
“没错。但你刚才的眼神毫无伪装，极不符合保密原则。我知道你期盼她们回来，我也一样。但这样毫无保留的眼神表露，一但习惯了，后果会非常严重！”
看妥的表情，她似乎不以为然。她总觉得组长紧张过头了，有些神神叨叨的。她曾不止一次想在某个角落骂他两句，可总害怕他会在哪突然出现，只好作罢。
此时，在这栋三十层的大楼中，几乎每一层的大屏幕上都有几个红色的大字:热烈庆祝异体新增数为零维持一周年。以往这些大屏幕都是用来发布紧急任务的，用的字体也是红色。只是那时的闪着微光的血红，带给人的是无止境的压迫感和紧张，绝不是此时的喜庆。
一个看起来资历很深的人眼泪汪汪的，在不停地用自己的领带擤鼻涕，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十年啊……我们的努力终于见效了……”
就在大约十年前，这颗星球还是正常的，日复一日地在固定的轨道上运行。这个星球上的人也还是正常的。占据着他们生活的，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柴米油盐，格局再大，也是些国际争端和星际探索。直到那一天，人类，人类社会，人类生活，都多了一样东西。紧接着，多了很多东西，也少了很多东西。

陈杨伸手拿过了平板，自己看了起来，似乎很喜欢感受这种气氛:因为一个小目标的达成而引起的，足以使人得意忘形的大规模狂欢。倒不是与他们同乐，而是沉醉于一种俯视的感觉。这种感觉在越是混乱的场景中，越是明显。但是他还没享受够，危机就又回来了。危机在面对能做出正确决定的人时，还总爱带着他的伙伴:无条件的秩序。陈杨觉得有些扫兴。
那几个字从大屏幕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红得刺目、大得吓人的几行字，几乎铺满了这张屏幕。紧接着，相同的字以不同的样式、大小和排版，挤占着屏幕剩余的所有空间，还配着冷酷无情的男中音广播：“现在开启全总部广播：检测到异能晶反应，共两次。全体人员立刻回归工作岗位！”
就像一块溶解在水中的糖一样，拥挤的人群迅速分散，归位。他们中许多人领带都还是歪的，但都立刻投入了忘我的工作中，只有那个被扔在地上无人管的迪斯科球还在不识趣地乱发光。在航拍到的画面中，唯一以可见速度活动的，是似乎潜伏已久的清洁人员。他们猛地从各个角落窜出来，开始了旋风般的清扫。这种场景对陈杨这种旁观者来说，是很无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