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148水仙文】《向阳》下【完】(10)

壳这局棋盘输了，失笑地摇摇头，不服输道，“再来一盘。”
此时一个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却已经白发满头的女人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过来。
“先别下了，你们已经下了一下午了，阿卷身体最近不太好，别让他太累了。”
闻言，壳停下摆棋的手，对华卷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听嫂子的，咱们下次有空再下。”
华卷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只好强收起还想再来一盘棋的心，老老实实地和壳躺在躺椅上，一起吃水果休息。
壳很享受此刻的宁静，转头看向华卷闭上眼的侧颜，即使不像年轻时那么棱角分明英俊不凡，看在壳的眼中，他依旧是最完美的存在。
“壳子。”华卷依旧闭着眼，轻声叫了壳的名字。
“嗯。”
“我其实能感觉到，我快走到头了。”
“别胡说，你才六十多岁，人活百年，你这才刚走了人生的一半而已。”
“H国人均寿龄是75。”
“那你也还没到呢。”
“我年轻的时候，仗着年轻气盛，忙工作忙得不顾身体，现在后遗症来了。”
“你知道，我听不得你说这种话。”

“但我还是要说，万一哪天没来得及告诉你就走了呢？”
“……”
“壳子，我很高兴，今生能遇见你。”
“我也很高兴。”
“如果我走了，想起我的时候，就带一杯奶茶去看我吧，喝酒太伤身体了。”
“喝奶茶也伤。”
“哈哈哈，就没什么是不伤的。”
“我会给你带的。”
“谢谢~”
壳抬手挡住眼泪，“……不客气。”
一年后，华卷走了，壳也退休了，自己在城区外买了块地，过上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只是每个星期，他都会买杯奶茶，去看望华卷。
站在华卷碑前，壳将奶茶放在华卷的墓碑上。
“我发现我每天都会想你，但是我怕我每天来你会烦我，所以咱们各退一步，我一星期来一次，你不许烦我，就这么说定了。”
静静地坐在碑旁，等到日落西山，壳才撑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的灰，拿起奶茶，看着照片上的老者，“喝了这么久，你也应该喝完了，我帮你把它扔了，下次再给你带新的。”
墓园新来的守园人，每个星期都能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提着一杯奶茶进入墓园，然后再提着出来，他虽然好奇，可也并不想多管闲事。直到有一个星期，那名老者再也没出现过，同时墓园里也多了一块墓碑，那块墓碑紧挨着之前老者过来探望的墓碑旁。每到忌日，这两个墓碑前都会放满花束，他听说，是这两个老者的学生因为感恩二老的栽培，知道其中一名老者没有家人，于是便每年自愿过来祭祀扫墓，顺便也祭拜一下同在他墓旁的另一名恩师。

壳提着奶茶，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华卷，他笑盈盈地走向他，将手中的奶茶递给他。
“给，你要的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