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与黑的城市战争(17)

青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这个梦比起我的现实要更加真实，倒不如说我所经历的现实更像是梦境一些。
在梦里，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人，他们熙熙攘攘，人流涌动，每一张都是模糊的面孔，看也看不清，数也数不清。
我看见一大群人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我看见人们拿着长枪与盾相互迎击，我看见了巨大的蘑菇云将星星点点的人吞掉，我还看见了从天空中飘落下来的许多钱币人们争相过去抢，我看见荒山上成堆的人体，我看见许多倒下去的废墟……看上去都像是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事情，但他们看上去像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我想不起我用什么词语能够描述这样的、奇怪的梦境，倘若仅仅凭借我那匮乏的语言，仿佛被谁偷走了的语言。
我苦苦搜寻着用来形容这个梦境的词汇，然而我只是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好像那些都曾经在我的身上发生过一样，熟悉又痛苦。好像我曾经就是他们脚下所踩着的一部分泥土，好像我的灵魂就曾经是他们的每一个灵魂。
然而拉开的视角却又那么遥远，我伸出手渴望抓到那些记忆的碎片，而我抓到的却是早晨醒来时看到的第一缕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