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过年(13)

这台流线型摩托背包的外观很漂亮，挂载行李的空间很富余，性能也可以在3天的时间回到地球轨道，于是我买下了它，至于妻担心的什么“可能不吉利”之类的——管他呢，回家要紧。
从月球上出差回来后，已经过了农历小年，我和妻到附近的市场给家人们置办一些礼物。
我们要去的商贸市场位于500km外的另一座太空工厂的生活区内，我和妻乘公交飞船前往。这是一座不旋转的、完全失重的球形太空城，建设时间很早，建设成本也很低，正是由于其低廉的租金吸引了大量的个体商贩、连锁店的入驻，逐渐形成了这附近最大的商业综合体。我们顺着走廊进入，从一个个格子状的店铺门槛飘过，按照导航径直向文具区游去。在我给女儿购买文具的店铺里，只有一名大概十三、四岁的金发小女孩儿，相貌娇小可爱，头发长地飘到了臀部，穿着一身粉色的紧身套装，脚上带着脚蹼似的东西，活像一只小美人鱼。她十分友好地帮我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价格也非常合适，在她帮我打包的时候，借助翻译器我问她：“你几岁啦？”
“9岁啦！”他的回答让我一惊，她的身高至少有一米七，而且言谈举止也不像是9岁的孩子。
“那你怎么来这儿了啊？”

“我本来就在这儿啊。”
“嗯？嗯——你——爸爸妈妈呢？”
“自从我5岁那年圣诞节我爸爸妈妈回地球看我奶奶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你上学了吗？”
“我就出生在这座太空城，这儿没有学校，所以我不上学。”
我心里“咯噔”一声，惊讶已经让我说不出话来，也不好意思询问更多，于是我匆忙接过打包好的商品，匆匆离去。
隔壁五金店的老板告诉我们，那个孩子的父母离开后，她就一直在隔壁商铺老板的帮助下靠这小店生活，“她挺聪明的，有商业头脑，又挺努力，起早贪黑地干，她那小店的规模已经比她父母那会儿扩大好几倍了，我相信这小姑娘的未来一定不会差。”
我点点头。
购买完给家人带的其它东西后，坐在回去的飞船上，我仍想着那个小女孩，她心不在焉的表情也许是因为类似的问题已经回答无数次了吧，看着公交飞船窗外经过的各个太空城，她那修长可爱的身形在我的眼前闪现。我早就听说过有出生在太空并一直生活在这里的孩子，据说有几万名，但确实没想到我真的能遇见，而且长得是这么地可爱。由于失重和离心重力会对孩子的发育产生严重的影响，所以各国一直禁止儿童长期在太空生活，如果有孩子在太空中成长起来，由于心血管功能的发育将产生严重缺陷，以后将无法再适应地球的重力。也就是说，这些孩子以后再也无法回到地球上了，那个爸爸妈妈在地面上的家，爷爷奶奶长辈们的家将再无法回去，地球这个家已经不属于这些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