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圻之地(3)

周身任何物件
我曾抚过的、注之热情的
皆翻脸不认，化作饕餮
暴食撕扯，贪去余热
心生退意
又故作可怜
分出千万只手将我紧拖
哀嚎兼行赞颂
如基督耶稣之于十字
卑屈，难以挣脱
仿佛静止般，不敢妄动
生怕冰冷蔓至灵魂
那我将停止思考，绝不能
只以眼，微微开露
打探四围风声
这不分昼夜的呼啸中
可有同我一样
蜷缩暗处的人
夜雨深冷，迷茫不知时分
无所凭依地，陷入星河
通体赤金的船，无风自动

漂浮流光中
尽头是太阳，乐园，爱，希望
根本无需抑止
喷薄的向往
在星子的锤炼下，锻为铁桨
还不够
激烈的渴念必卷起狂风
亦挺身，何怕，脚下早已生根
张开双臂，张成一对翼、一块帆
要拢住所有的诉求，冲上彼岸
百色花瓣，泥土松软
赤金人影蜷缩着
浑浊，随烟气消散
一呼一吸
脉络中，年轮渐趋透明
旋转，重叠，烙印
刻入本初的源
泵出琉璃
——《琉璃》无圻
作：Geoffrey Ernau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