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离】言之有物 1(2)

“后脑都被撞出一个窟窿了，怎么会不痛？”那人说着话，朝着慕容黎递过去一杯温水，没有答话，记忆又穿回那天的现场，有人超了他的车，接着，车尾受到撞击，车子侧翻，恍惚间好像还有几声撞击，那时的他已经没法分辨声音从哪里传来了，意识逐渐模糊，最后在记忆里留存的，是一双皮鞋，笔挺的西装裤在他跟前晃着，接着消失不见。“我....人....伤...”除了我以外还有别的伤者吗？该死！怎么说不出来！
“你说什么？”
慕容黎神色突然变得焦躁，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张口无法说出什么，“话...”我说不出话，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人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是话啊，我问你说的啥。”慕容黎又尝试着去解释，却意外的发现不管他怎么组织他的语言，脱口而出的都是乱序的简单发音，多年的从事医学的经验告诉他，自己极有可能是患上了运动性失语症，头部在那场车祸遭到的重击导致第三额回后部的言语运动中枢受损，一时间这样的自我诊断让他难以接受，不再听那位刑警大队长叨叨，自己按下呼叫铃，叫来医生，如果他没猜错，这种轻微的失语症，应该还是让他保留了书写和默读的能力，他拿起一旁的病历本，伸手示意医生给他递笔，全程没有一句话，他清秀的字迹印在白色的纸张，只写了两个字——失语。主治医生拿着病历本顿了一会儿，立刻给慕容黎安排了脑补CT。

“所以你现在说不出话了？”聒噪的刑警队长还在他身边叽叽喳喳，慕容黎叹了口气，默默点头，“说不出也好，我听不见你怼我了。”慕容黎抬头瞪他一眼，以后都不一定能听见我说话了。只能发出单音节的说话方式既不能让人理解也不能完整表述自己的意思，那就干脆不说话好了，又不是不能书写，脑子还在转，就对他的产生不了别的影响。用笔在本子上写下一句，你没别的事可做了吗？慕容黎将本子递给他，心中腹诽，身为队长不应该忙碌在各大案件调查里吗？，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和他一个病患打嘴炮，那人从椅子上起来，伸了个懒腰，答：“这不是因为我们法医组没你不行嘛，所以我就来了，代表全队，慰问你受伤的心灵。”脸上挂了人畜无害的笑，若不是慕容黎不能说话，他一定会在这人开始说胡话之前轻轻松松用一句话给他憋回去，叫他闭嘴。慕容黎大概是风光无限、嘴炮无敌的刑警队长执明的唯一克星，全队没一个人能一句话就把执明噎死，但慕容黎可以，有时候甚至不需要一句话，单单一个剖验报告再加上一个眼神，某队长就会不作声了。
慕容黎正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执明电话就响了起来，“喂？现在吗？”执明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病床上写写画画的慕容黎，“现在可能不太方便，嗯，一会儿回去和你说。”挂了电话，又坐回慕容黎的床边，慕容黎递给他的本子上写着，“车祸有其他伤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