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3)

以往这种事我从不会主动，但这次不同。至于哪里不同，我也说不上，总之很想去就是了，可以是北京，也可以是更远的什么地方。
“你确定？”“嗯!”
这并不是个美差，于是我如愿以偿。其实不去推辞就会被选中，这通常被叫做磨难公理或苦差定律。
回家路上，被一只猫咪尾随，一旁的玻璃门倒映出小巧的橘猫和我纤细的腿，年轻真好。
尚且年轻的我喜欢一切反光的物品，最好有一千面镜子，倒映出一千个我。
*
晚上八点，气温低到了谷底，我围了条滑稽的围巾，在街上散心。
冬天的街头真不是散心的好去处，路人已不见了短衫短裙，双手皆插进口袋。只有热恋中的人是不怕冷的，一条长椅，诉说着新旧交替的广东爱情故事。
清洁车与环卫工人打扫着城市的残羹，在下一次太阳升起之前，广东的地面会比人们的心绪更加整洁。人行天桥下流动着万彩的光，琳琅满目。
走到一条很少涉足的街，抬头看了眼醒目的招牌，明晃晃，精致的logo点缀在恰好的角落，莫名走了进去。

“这个。”我指向色卡。
“亚麻色？”
“嗯。”
*
我总是期待着并不长久的永恒，像是昙花、烟花、海市蜃楼、梦，或是一场华丽的雪，这似乎并不适用于现处的大时代，但不经济的事物总会唤起某些永恒，那些最直根的隶属于人的东西。
空调兀自吹着，我瘫在沙发，脖子上还围着那条滑稽的围巾。
过了会儿，起身扯掉。头发有些受损，虽然可能是心理作用，但我也许真的不适合染发。
不过好歹算是尝试了一番，再次揽镜自顾，似乎…还不错？
打开柜子，蓉儿上个月带回的张裕还剩大半，高脚杯上周打碎了，于是倒入方口杯，抿了一口，嗯，防水口红真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
葡萄酒中，更喜欢白兰地，发酵后再经过高度蒸馏，晶莹剔透，没有了果酒过量的甜腻与丹宁的酸涩感。
过甜总是不好的，抛物线的规律是极盛之后必会转衰，无论对于什么。
该睡了，我一口而下，杯口的一滴酒流到锁骨上，红的像血。有些晕乎乎，方口杯放到桌边。
啪!方口杯赴了高脚杯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