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记忆(3)

是在一个晴朗的午后，少年刚修完文学院的课程，与几个年轻的军官讨论战争。这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们想象着自己走上战场、建立功勋，想象射线武器刺穿敌人厚厚的装甲，想象太空海盗的舰队在太空中燃成壮丽的火球。但是女孩听到了，她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不觉得美化战争是件很可耻的事吗？”
“请你说说。”少年用刻薄的语气反问道。
“我很喜欢作家西元的观点......他是一个世纪之前的作家了，他曾经说过，真正的军人一定是不畏战且不好战，轻言战事者多半对战争有简化或浪漫化的想象。”
在一次又一次的辩论之中，他发现女孩在讨论起这些重大的哲学命题时好似高不可攀的雪岭之花。但是有时候，她又傻得像个可爱的邻家女孩。

“晚上吃什么啊快说你快说！”女孩从文学院飞奔出来，抓住少年的衣领转了个圈。落日沉入地平线，给二人的身影勾勒出灿烂的金边。
直到爆破建筑物的碎片刺进了她的心口，血似殷红。她无力地挣扎着，挣扎了好久好久。
少年那一瞬间只是懵懵懂懂地意识到：
他失去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吗？红黑色涂抹着现代文明伟大的成就，庆祝地球联邦成立两百周年的雕像上溅起了血花。在凌乱的脚步声与嘶吼中，少年眼看着她倒在自己的身边。
他能做些什么？他也只是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他还能做些什么？他停驻着，好似对血泊中的女孩发表无声的缅怀。
然后少年大喊起来：“救护车！救护车！谁来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