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真(8)

我还希望大家在听完全我的论证之后要处在一种“不得不”的状态。“不得不”承认我说的是有一定道理，但另一方面又打心眼里不愿相信，老实说，我希望你们，在回家的路上一直都不服气。
由于我们这个宇宙是一个空气宇宙，那么，很自然的，当我们构思宇宙模型时会把它想象成一只气球。当这只封闭的气球不断膨胀而内部气体物质又没有增多，整个气体世界的密度就在不断减小之中，这样一种趋势就是所谓的熵增，又叫做“疏”的过程。疏，并非别的东西，只不过是分子本身的无序倾向而已。
生命就是在这个“疏”的过程里诞生的。以羊吃草为例，羊不断摄取食物，利用草茎的低熵能量拼命保持自身组织的有序，我们说生命会经历生老病死走向消亡，亦即说生命注定要从有序转向无序，不管如何抗拒，每一只羊、每一个人都要走完一整个“变得稀疏”的旅程。

这好像天经地义是一段无善无恶的过程，但根本不是的，羊利用低熵能量维持自己的低熵状态，但却无意中在自身之外的世界制造了更大幅度的熵增，这本质上是一个极其自私的过程。
什么意思？我们说熵增是必然的，宇宙迟早要走向熵的最大值所决定的末日。假设一缕阳光的能量不被生命利用，其自然熵增[3]速度为1，当同样强度的一缕阳光被植物吸收，植物减小了自己的熵，但却使外界的熵增出现了一个加速，这时熵增速度就变得大于“1”。羊吃草同理，羊减小了自身的熵，但总的熵增再次加速——有机体以熵减维护自身，却导致总的熵增幅变大。
生命保全了自己的秩序而生命周遭的环境却在加速走向稀疏无序，这种损人利己的行为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戏曲舞台上一种经典形象——他们溜须拍马、上下钻营、油头粉面、唾沫横飞，他们是太监、佞臣、帮闲、酒保、吝啬鬼、王八蛋……这就是生命真实的面目？尤其是人类对低熵能量的耗费在所有动物里早就一骑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