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悦之城》|科幻，情爱，人性(8)

“[恒悦城]永远保佑你”...
一个个走进排压亭，又走出排压亭。里面传来重复而厚重的电子语音...
3.3“滴，MEJ-36-T29，可通行。恭喜，今日妻子归家，可生产。”
离上一次使用彩色激素，已整整一年。
整座公寓以一种无尽的重复延展开来。我找到自己的房间，刷开房门，不大的空间角落里一个仪盘投影着最新的无趣节目，对侧一张床靠在墙边，妻子侧躺在床上，盯着节目方向。
她在8年前由工厂分配给我。和我一样，8年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相同的寸头，相同的制服，相同的丹凤眼，相同的踏鼻梁，相同的厚嘴唇...
我和她似乎只有两处明显的不同：性别和身材。
她和其他女人一样，有着单纯的工作：生育。
所以她平时不会在家，每年一次回到家中，完成怀孕工作后便成批送向城中心，在那里生出孩子交给公司负责培养。
说是培养，实则将孩子卖给公司，因为没有听说过任何人又再见过自己的孩子。一年一个小孩1000B，也算不错的收入。还能为城市做贡献，也算值得骄傲的事。

进门后的我似乎没能吸引她的注意力，而我一进门眼里却只有她。倒不是我有多在乎她，而是眼里不得不塞下她。
关门声惊起了她的注意，她从床上缓缓撑起看着我的方向，给我留出一些床上的空间。
我们都明白还有4个小时我就得再回去工作。所以心照不宣，也没有说话，我将维生药丸放进挂在墙边的盒子里，把工作服挂在门口，从口袋里摸出红色激素，单腿跪在床上。
她按下床边墙上的按钮，灰墙上裂出一块小长方形区域，墙板伸出并移动到下方停住，露出长方形格子，格子里逃出“呲”的响声以及灰白色的烟雾，同时伸出两根神经管道，其末端是用于贴在太阳穴上的神经贴片，两根管道之间是一个漏斗状的小槽。
我盘坐在床，将激素倒扣在小槽，只听一小声清脆的“咔”，小槽下方亮起了红灯。
我看着她，她盯着我。没有面色，一动不动。
激素罐里的液体水面从上到下慢慢下降，两根管道上慢慢充满红色液体，再传到终端的贴片上，贴片开始泛起红光，红色扩满至整张白色贴片，越来越亮，仔细看的话还有以折线方式运动的交错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