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盖头(2)

上了台，戏开场了。不得不说孟鹤堂成为角儿是有道理的，台上他神色自若，丝毫看不出之前的失落。但多年的搭档默契，还是让周九良有所察觉——孟鹤堂走神的次数多了几倍。小先生疑惑，他家角儿这是怎么了？但好在没有失误，小先生便没有提醒孟哥，只是上了上心。
马上要到掀盖头了，孟鹤堂演着：“这三拜，礼数便周全了”。“这是最后一场，假戏再也做不了了，说什么来日方长，他现在就已厌倦了我，真戏我是想也不得想的”。
角儿郑重地给小先生盖上了白布盖头——最后一次也不是红的——转身，挽手，喊：
“一拜天地！”我拜这第一下，是向这天这地证明着我的爱意。
“二拜高堂！”我拜这第二下，是向血亲好友呐喊着我的爱意。
“夫妻对拜！”我拜这第三下，是向我的小先生呢喃着我的爱意。
孟鹤堂鞠了三躬，小先生始终站着笔直。
是了，孟鹤堂突然想起来，以前场场，小先生从未弯过腰。
我们没有拜过堂，我们没有掀过红盖头，我们连假戏都没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