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事情(4)

此时还是黑夜，卧底的手电光打的晃亮，塔科莫洛夫很担心不知道边警什么时候会来，他伏在沙地上，像蜗牛一样慢慢、慢慢地从另一侧的底缝露出半张脸和黑漆漆的枪口。对方藏的真隐蔽，除了晃眼的灯光，基本看不清后面的情况。
“喂！”
灯光立马照向地面，是影子出卖了塔科莫洛夫 。但塔科莫洛夫立马就缩了回去，只留下枪口子用作掩护。逐渐冷静的塔科莫洛夫想不通对面到底是什么人，但既然对方听不懂墨西哥话，嘴里又是一股浓浓地美式腔调，那大概率是个美境警察了。只是这个美国佬难道脑子是有毛病吗？一声不吭地跑出去，然后回来再开枪示威？这完全不像是警察能干得出来的事，假设他真的是个美国警察，塔科莫洛夫不太相信美国佬敢独自一人做出如此蠢事，况且明明时间已经过去不久了，北边一点支援的动静都没有，这绝对不是个常规角色。那就干脆杀了他吧，思来想去也只有先把他杀了才好方便逃之夭夭。只是不知道时间允不允许他完成杀人计划，要是被他拖到边警巡逻那就完了，虽然上面有警局的关系，但要是出了事，他的生意可就全毁了。
而卧底这边也不好受，虽然他占据了绝对的地理优势，但那个蛇头混蛋躲在车头后面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冒然地突进只会打草惊蛇，车里挂着的淌血尸体脑浆都被射出来了，足以证明对方是个残暴的家伙。他不能再莽撞了，他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

正是这种思维，让沙漠中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维持现状的处理方式。好比是动物世界里即将上演的捕猎与被捕猎的戏码，在高潮来临之前，极静冷酷的蛰伏是必要的前戏。跃跃欲试的他或他在一瞬间内就会在猎人与猎物的身份中滑铁卢。裁判已经无声地吹哨了，现在是至关重要地赛点局，翻倒的吉普车跟一张宣纸有何不同，双方炙热决命的眼神可是从未离开过对方的身上。只是结果却是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黑夜中，长时间地对峙突出了一个在此时更为严重的问题。不是寒冷，也不是生死。
而是无聊！
实在是太无聊了。只能说刚开始的时候气氛是挺严肃紧张的，但这也挨不住困意和疲惫的折磨。卧底想要时刻观察前面的情况就必须要半蹲着，站直了还是坐下去都影响视线，还不能只盯着一边看，要是一不留神对面就会从另一边摸出来把自己屁股给偷鸡了。这持久战实在是太煎熬了，大腿实在是受不了了，比训练的时候还要折磨。但他没得办法，尽量两只腿轮流单膝下跪休息吧，手枪暂时收起来，把身体伏在车身上试图缓解肌肉上的酸痛。
塔科莫洛夫这边的情况还要更惨，他本来就是受伤的状态，甚至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肋骨断了几根。别看他不用蹲着，但他趴在地上缩得像个王八一样也很难受。他只有一个脑袋，顾不了两边，所以他必须得时刻盯着地面看，一旦出现可疑的阴影，需要立刻作出反应。这是个苦差事，塔科莫洛夫盯久了感觉自己马上要变成斗鸡眼了，而且对方打着手电，光污染太严重了，搞不好他在被抓之前就得先熬成死瞎子。然后，是他需要面临的最大难题——睡眠问题。从上帝视角来看，现在是凌晨3点塔科莫洛夫7分。他已经孜孜不倦地坚持塔科莫洛夫个多小时了！困的实在是受不了了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