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齿轮旗(5)

可是那些人也就抬头望了我一眼。随后又低头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当中，此情此景莫名的委屈感涌上心头，不知是疼痛还是不甘，我竟然留下了一滴泪水，这是是我从小到大为数不多的，想要哭出来。
但我突然想到在我工位隔壁的老海，被小保安抓住讹上后，在他求救的时候，我不也是如此的冷漠吗？
只听到工厂内闭门铃声的响起，我的大脑嗡的一下，像是失去了响应，只听到小保安的狂笑声，和工厂大门在身后的缓缓关闭声，我知道也许面临我的将会是被辞退或者剥夺全部工钱。
“可是我已经抓住了……”
“你闭嘴！上个月用这种手段我就算了当你初犯，也算是给你工作积极点鼓励，现在好了你玩上头了是吧？你怎么不把全工厂的人都拦下来，要我把全副身家都当成奖金送给你啊？”老板的义体化很少，但是说话特别有威严，他的靴子是用合金制成的，很硬就连普通的义体都能踢烂，他一脚踹入了小保安的腹部，谩骂和侮辱声不断。
最后小保安只好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走出门去，当然奖金也没有他什么事，留下了我无精打采的站在老板的面前。
“这次就不追究你了，毕竟是他强行拉着你的。不过毕竟是迟到了，相应的处罚还是要的，毕竟我们不是做慈善的，如果开了迟到无惩罚的先河，会对我们工厂造成多大的损失相信不需要我强调了吧？希望你能理解，这次就扣你一个月的工资，下次不要再犯了，出去吧。”

与对保安不同，老板和我说话时的态度便没有那么强硬了，虽然语气中充斥着不屑一顾和心不在焉，但至少不像工头那样令人厌恶。
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捂着渗血的手臂，朝岗位上缓慢走去。我是一名钳工，在这个自动化极度匮乏的工厂里，我担当了加工零部件的重任，附近就是锻造炉，我需要从里面取出烧红的金属，等冷却过后再进行塑形加工。
我们每天需要工作十六个小时，中途有休息上厕所和午休的时间，但是都需要提前申请，而且一天不能超过三次，没多一次就会扣一天的工资。所以我们不敢吃太多东西，也不敢喝太多水，害怕忍不住想要上厕所，即便是身处闷热的工房内，使我们大汗淋漓几乎脱水的环境内，依然如此。
在中午午休时候，我拿滚烫的烙铁，灼烧着我的手臂，止住了血流不止的伤口。此时我的双唇已经失去了血色浑身无力，就连脚趾也早就疼的失去了意识，我认为这是好事，不会阻碍我的正常工作了。
当我缓过神来，四处张望时才发现，工厂里似乎少了很多人，比如前些日子被抓到办公室内批评的老海，他上有老下有小，如果没了这份工作，恐怕连自己都养不活，我不敢去问他最后怎么处理的，我也没有办法去帮助他，只好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见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