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蓄谋已久（一篇结）(4)

卷儿的泪水决了堤，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我很想你……我是说……我很后悔……其实……”立风顿了顿，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是说，我很难忍受下班回到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你……”
卷儿泣不成声，终于，他嚎啕大哭起来。
卷儿站在空空荡荡的机场，立风的飞机误了点，回来已是深夜。
月明星稀。和卷儿一同等待的是一个带着一个昏睡的孩子的打着瞌睡的女人，稀疏的人们推着行李箱的声音在空挡中格外大，整个机场在断断续续的安静里。
立风下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看着手机的卷儿，卷儿困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站着都快睡去，手里的手机只是亮着，停留在一个页面。立风拍了拍卷儿的肩，怕吓着他便往轻“醒醒……”卷儿摸了摸头，揉了揉眼睛“走吧。”
出了机场，来自凌晨的分呼呼地吹得两人脸疼。入秋，空气清冷而潮湿，街上也只剩昏黄的路灯和一两辆小车，霜露像是在享受孤独，卷儿睡意全无，立风坐在副驾，本就未调回时差，于是也很清醒。

“你困吗？”立风扭头，看着卷儿，卷儿摇了摇头，道“去等日出吧反正也睡不着了。”
车到半山腰，便只剩狭小的山阶供人走，下了车，山风吹得两人一哆嗦。
卷儿自学生时代便一直很浪漫主义，长腿一迈，三步两步，在立风前走得飞快。山正在苏醒，鸟雀开始啼鸣，天开始擦亮。行至天光，云朵融在天幕里。
卷儿走累了，停着等立风。立风赶上来，看着卷儿，给他整理领口。“我想吃溏心蛋。”卷儿看着站在矮一级阶梯上的立风，“七个月，还没学会自己做么。”立风失笑，和卷儿并肩向山上走，卷儿笑笑，没有说话，其实他想说，只是想吃立风做的溏心蛋。
走到山顶，细汗蒙蒙，目之所及，是温暖明艳的橘色，像是卷儿最难忘的这个秋季，青与粉与橘糅杂交错，暖色的光照得空气都发亮，过于清醒的空气还抱着早露。“下山后，要回……房子吗？”卷儿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该不该用家这个字眼，对于他而言的家却不一定对现在的立风是了。
“当然回，不然，怎么做溏心蛋？”立风看着太阳越升越高，想起了异国的云。是他的同事发现他变得越来越来越越不一样，变得不像他自己，而当他接到房东电话时，他才意识到，他越来越像卷儿，他的行为举止，言谈爱好，都在无限复刻卷儿。医生说，这按中国的说法，是得了相思病。他的精神以这样的方式去怀念一个过去的人，只能说明，连他的潜意识都抗拒失去卷儿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