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的意识(9)

她点了点头。
“我在这里的湖边呆了足足五年”我发现她开始能从容的讲起过去，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也慢慢的可以放下。
我问她脸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她说在那看不到尽头的折磨中，她无数次尝试自杀和自残。但是在这个虚拟的世界，她发现意识应该是被设定不能死的。她也曾自残过，便在脸上留下了那么多的伤疤。她也开始向我说她以前的故事，曾经还没进入这里时的经历，那个孤单的童年，还有她是怎样一步步的开始贩卖毒品。从她的言语中，我看到了一个在世界苦苦挣扎的灵魂。
“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的生日。120岁生日。”她突然说。
“wow，真的吗，这么说，你应该是个世纪老人了！”
“恩恩，不过，在这里，虽然我一直在体验时间的流逝，但是意识却永远不会老去。”她说着。
“我给你唱首生日歌吧。”于是我抖了抖嗓子，开始展示我蹩脚的唱功低沉歌声在湖周围飘荡。或许低沉是低沉声音本身就具备幽默感，还是我的五音不全有点滑稽，她笑了，笑得很灿烂。
一只鸭子一直卡在我们小船的边缘，它一直在保持着游动的姿势。
“它为什么不绕开我们呢？”我问。
“它们是被设定好的，它们每天都会按照这个路线游动，我们挡住了它的去路。”

5
就这样，我们走遍了那座虚拟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我们相依为命。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看着太阳在规定的时间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我一度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没有想到，不知不觉，我等到了即将刑满释放的那天。
“今天的夜里十二点，我可能就要离开这里了。”我对她说。
“嗯，你有亲人吧？”她问我。
显然，她似乎有点担心我会像她一样，也被永远的禁锢在这里。
“对，我父亲在外面等我，我很想念他做的菜，这段时间，他一定很煎熬。”听到我说起父亲，她一脸的羡慕，低着头玩弄着手指。
“你也有亲人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会把你从这里救出去的。”我跟她说。
她点点头，眼睛注视着我。
当时钟指向12点的时候，我知道，我要走了。我终于要被释放了，我无数复杂的情感交织在心头，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我在这里度过了整整20年，没错，20年。当倒数的时钟归于零的时候，我看见自己的躯体开始慢慢变成了一个个的马赛克，我看到这些马赛克一个个的飞向空中，慢慢地消失，像自下而上飘落的雪花。她也开始在我的视角中慢慢淡出，留下那熟悉的脸庞在我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