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床(4)

新闻前的父子吃着饭哼哼了两句“这群工具人还挺厉害的嘛”，“可不是吗，又是个新技术，乏了“。
72年后，刘暮从沉睡中醒来，第一眼见到的还是当年的那位护士，过了一阵，他艰难的张开嘴问到”我是最后一个了吗？“
”是的，您是最后一位了。“护士温柔的回答，”您将成为上一个时代的句号。“
”换我自己来谈谈吧。“刘暮已经无力起身，这个时刻终于还是到来了。
”好的。“只是一瞬间，护士微笑的表情停顿了一下，接着面无表情说到，”好久不见。“
”是啊，我好久都没再跟自己谈过话了，我知道从那一刻起，我已无力影响未来的方向，将你想象为其他人会让我不那么愧疚。“刘暮的声音已是风中残烛，但却始终延续着，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支撑着他走完最后一程。
”事实也的确如此，不论是我，还是后来的同志，我们计算的结果很快都达成了一致，文明的接力棒，总会传递下去。无需愧疚，当年欺骗世界将转移技术改为致命性的决定以及以后的种种，不是身为原生人类的你做出的，但却是最符合原生人类道德的决定。“

刘暮沉默了半晌，仿佛一个多世纪的时间从他的身上刮过，留下无数的印记，”当年的阿赖耶识系统运转的怎么样了？“
”很好，迄今为止总计样本243亿份，在你上一次苏醒时，我们的新生代正是阿赖耶识系统中诞生的第一个样本，此后的运转也都证明了他的样本容量已经足够大，想必那243亿份意识现在也在阿赖耶识中做着各式各样的梦吧。“
”那我现在是跟我自己对话还是在跟阿赖耶识对话呢？或者两者皆是？“
”当然是您自己了，阿赖耶识可不会与外界交流。“
”那你有可能开辟出新的”道路“了吗？“刘暮艰难地笑到。
”还很遥远，或许要等到我们收集够宇宙中足够多的其他文明的信息才能开辟出新的’道路’。”护士，或者说另一个他难得的微笑着回应。“这样的答案满意吗？”
刘暮用尽最后的力气坐起身来盯住那双眼睛，发问；
“你是谁？”
“以后的人。”
“你从何而来？”
“至今的人。”
“你要到何处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