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

一
公元1971年6月，随着一声清脆的鸡叫声，24岁的苏蛋一个激灵坐了起来。6月是农忙的季节，生产大队每天都要忙着收割小麦。已经6点了，时间不早了，6点半再去不到地里面就要被扣工分了。苏蛋赶忙抓住三个窝窝头，也顾不上洗脸就往地里跑。
苏蛋边走边吃，窝窝头是高粱杂面做成的，又干又涩，往喉咙里吞咽时十分费力，家里也没有什么能就着吃的咸菜，每次干吞进肚子里都觉得有点想呕吐。但是整整一上午的劳动呢，如果没有这三个窝窝头垫着怎么能撑得了呢？
终于到了地头，生产队长张口就骂：“二蛋，每次干活都这么不积极，下次你再这样压着点过来，等着被扣工分吧！”苏蛋一声不吭挨完了骂，接着就拿起镰刀开始割麦子了，这麦子已经割了一个星期了，每天都要从早上6点半割到中午11点，11点后躲一下中午毒辣的太阳，再从下午3点一直干到天完全黑下来。生产大队200多号人，男女老少齐上阵，在麦地里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黑色飘带，把麦地分割成金黄与浅黄的两部分，场面颇为壮观。太阳渐渐升起来了，气温热了起来，豆大的汗珠子从苏蛋的脸上滚落，滴进干燥的土地上，发出“呲--”的一声。随着气温的上升，苏蛋的心情也烦躁了起来，心想：这该死的生产队，年年干活的时候都这么多，我自己一个人最起码干了十个人的活，效率这么高，要是大家都各自种自己的地，我早就吃上白馒头热米饭了。现在要上交集体分粮食，我却只能分到一点点，每年连吃饭都紧巴巴，一年到头都留不下余粮，这样别说养活老婆孩子了，养活我自己都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