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壤》(8)

你说，会不会有一堆骨灰在废墟中炸起，打了一个喷嚏？
……
“10”
“9”
……
“2”
“1”
“0”
“生物电流脉冲、目标苏醒。”
马尔克斯博士身后，一个女人从怀中取出一本圣经。
她在祷告，亦是洗礼。
壤睁开眼睛。
黑色的眼眸，如同没有光的宇宙，在拥有光的角落之外，宇宙寂寞而冰冷——尤其空洞。
“你是谁？”
发问的并非壤，而是马尔克斯博士——那个老人。
壤的眼睛有了神采，晶状体收缩，他聚焦于老人的脸。
他的手轻轻拍打晶壁，晶壁四散沉入舱室。
壤被吓到了，他缩了缩手。
“穿上衣服，我们走。”
所幸，他动作麻利。
对于实验失败的疑虑少了几分。
不过，事实上，他们不会质疑马尔克斯博士，因为，已经无所谓了。

无论实验成功还是失败，无论人类延续或是灭亡，作为科学家，他们奉献了一切——基因、情感、生命、灵魂——他们尽力了——他们不是幸存者。
他们的使命已尽，他们向死而生。
该死了、
折磨结束了、
解脱了……
……
壤一言不发的跟在马尔克斯博士身后。
“集合，我在生态室等你。”
马尔克斯博士对胸口的胸章说道。
一段话将被发送到双鱼的角落——另外六个人手中。
……
“也许你还没有清醒过来，但我要告诉你——这个宇宙会教会你许多。”
马尔克斯博士拍拍壤的肩。
“我不清楚你是否还记得死亡的感受，但你会获得新的体验。”
老人异常的和蔼，也许是今天发生了太多，这位经历了无数事件的老人，终于疲惫的像个人。
——但不能被人发现。
马尔克斯博士长出一口气。
“指令3，打开物质转换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