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光(2)

“1！”
伴随着倒数的完毕，环状轨道上能量波纹一道道激活，梭形飞船的身影淹没于耀眼的光芒之中。
“啪！”
洛伯特从沙发上站起，随手关上了它的老旧电视，拉开窗帘让灰白的阳光拥进狭小空荡的卧室，妄图凭借这些入侵者干掉空气中夹杂的霉腐气息。破败的地板伴着它在屋内不停踱步不堪重负般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多希望没有踏出那愚蠢的一步。”
它嘀咕着，重新窝回了沙发里，拍拍满是油污的上衣口袋，掏出早已干瘪的烟盒控了控，从里面不争气的掉出最后一只烟。洛伯特沉默片刻，把那颗干瘪的存货如同珍宝般又重新塞了回去。
“呼~”
洛伯特长叹一口气，仰面望着发霉的天花板，不禁想起了那之后发生的事情。
人类，并没有成功。
飞船无法完成人类冲破太阳系的愿景，而是在下一刻重新回到了起点。当宇航员一脸茫然的带着随行机器人走下飞船时，完全不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因为根本就没有经历。

汇聚了整个太阳系最精尖技术的科学小组通过方舟号记录下的数据分析，飞船确实在那一刻打破了物理学的束缚，但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是一条被拉扯变形的皮筋，松手后弹了几下却依然回到了原点。而更令人类惊愕的事情是在几年后，正处于青壮年的太阳逐渐变得黯淡，整个太阳系内的居民似乎都不约而同认为这归咎于那次超越光速的航行实验。无法逃离太阳系让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
“ 先生，您已逗留3小时28分钟，灰光症病患于下午1点预约就诊，请不要忘记诊断时间。” 
机械般的声音从手腕处传来，洛伯特抬手按下腕表拨了一个几乎倒背如流的电话。
“喂？艾丽莎？”
“我在。”
“这次的预约能推迟吗？
“恐怕不能，医生。”
“哦？投过来的病例你看了？”
“是的医生，从王良四所在的阿尔法行星传来的病例数据，病患‘家属’正在那执行任务脱不开身，所以才特意找到离病患最近的一处诊所进行治疗。”电话那边顿了下：“听说‘家属’很有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