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佣】小憩(2)

杰克·里佩尔屈起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大抵是教室里太过安静，他说话的声音也无比轻柔：“数学卷子交一下？”
“喔好！”我忙点点头，把自己的卷子递过去。奈布·萨贝达显然还在快乐地和梦神约会，我想把他的卷子从他胳膊下拽出来，无果，那张薄薄的纸发出惊心动魄的沙沙声。
杰克赶紧制止了我。
他把手中卷子放在一旁，一手拿着萨贝达的卷子，另一手小心翼翼抬起萨贝达的胳膊肘，缓慢地把卷子挪了出来，动作之细微令我目瞪口呆。杰克笑笑，垂眸看着奈布·萨贝达沉静的睡颜，目光缱绻而认真：“别吵醒他。”
唔呃……！我灌了三大口咖啡以冲刷被狗粮噎住的喉咙。
杰克在追奈布·萨贝达，这不是个秘密。他给萨贝达表过白，送过各式各样亲手烤的小点心，承包了他每天的早餐，会一场不落地看他的篮球赛，明明居住在不同的方向还硬要“顺路”与萨贝达同道，分别后兜转个大圈儿回家。许是奈布·萨贝达性格过于平淡沉默，我总觉得杰克一腔滚烫的爱浇在了难以融化的坚冰之上，不等热烈了冰块，就已经被寒冰冻成了冰碴儿。好像杰克所有真挚的追求徒劳无功。

确实有点为杰克不平。
残酷的是，其他人的不平百无一用。即使得不到回应，杰克也还是那么喜欢奈布·萨贝达。数学课代表逆熹微晨光而立，黑发让朝阳浅浅勾勒上温柔的金边。萨贝达的头发很久没修了，长长了的头发散乱地贴在颊侧，杰克将那些不听话的棕发捋顺整齐，忽然俯下身子。
我匆匆忙忙地把视线收回来，状似沉迷于我的咖啡，实际上仍在用余光偷偷摸摸往旁边瞟。
杰克低头，在萨贝达脸颊上印了一个吻。蝴蝶飞掠花瓣、羽毛挠过心尖的带着冬日清晨淡淡暖意的吻。我想我永远忘不掉这无限柔软的一刻，好像冰川霎时绽裂，化成一湾湖水，粼粼地闪烁着波光。
“嘘——醒了就不让亲了。”
杰克自然察觉到了我在偷窥。他没生气，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示意我噤声，扬着满足的笑容离开去收我后座同学的卷子。
我又喝了些咖啡，砸吧砸吧嘴，竟然在黑咖啡里品出迟迟不肯消散的甜味。
可惜奈布·萨贝达是块木头！我恨铁不成钢地想，望向萨贝达的眼神都带上嫁不出去孩子的杀气。这一看不要紧，我惊奇地发现诚实的绯色悄悄爬上萨贝达的脸庞，阳光的映照下他的耳廓愈发烧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