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4)

......
“等等！”张新明大叫着从床上坐起，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是谁、在哪里、在干什么。
“几点了？”张新明随口问道。
“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四点。”饕餮号的AI回答道。
“哦......”张新明扶着额头再一次躺了下去。战舰是需要24小时有人驾驶预警的，所以副舰长是一名美国人。但是倒时差的值班也有坏处，就是张新明到现在还是没办法从战舰里的白种人当中找出副舰长。
但是躺下去的张新明没能再一次睡着，因为现在地球舰队正在走向灭亡。上一场战役塌陷子击中敌方舰队母体换来全歼敌方三大主力之一是开战以来地球舰队唯一的一场胜利。但这场胜利并没有起到鼓舞人心的作用，因为地球舰队的损失实在太大了。并且按照地球现在的实力，短时间内舰队很难得到补充。再者，几年前失去了土星木星两个核聚变燃料的补充点之后，战舰燃料也开始出现了短缺。麻烦的是——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虽然大家表面上都不说——舰队中几乎没有人对于下一场战役抱着胜利的想法——连梦想都不怎么拥有。

长时间离开地球就足以给人造成精神损伤了。在失败主义的蔓延下，地球舰队的战斗力则是进一步下降。下一战若想赢，必须让舰队克服这种心理。
但是说实话，连张新明自己都想不到战斗下去的意义。
“嗨，杰克，在么？”张新明呼叫舰长室。
“呦，张。”杰克说的一嘴好中文。“怎么，睡不着？”
“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我们......继续战斗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地球的希望在哪里？我们......怎么才能活下去？”
“说实话，没辙。”杰克的口吻中透露着明显的悲观，“我们只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的文明罢了。上一场战役到现在的一个多月，更不如说是外星文明给了我们互相道别的机会，或者说只是在把玩猎物罢了。它们要是现在打过来的话，我们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