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绽开的红花(2)

当然，众人听不到他内心乞求的话语，都与他保持着距离小声的议论着。
“怎么回事？”
“……被泼了盆水……”
“真可怜。”
“为什么？”
“……自作自受？”
“被甩了？”
“………………”
众人不知道的是，不论他们再怎么小声，在他听来都像是凑着耳朵大声喊叫一般清晰。
这种状况持续着，但他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几十秒。
但对他来说却像是永远。
终于，有人给他头上披了一挂干毛巾，并帮他把头发擦干，引导者他离开那里。
之后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能想起那个对自己施舍怜悯与关爱的人是个女生，长相已经记不清了，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并不认识她。
当时最好是希望她也不要管自己，多余的关心只会使他的心灵更加脆弱。
而现在，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去学校了。
最开始他感觉无法入睡，这让他十分害怕，因为梦境是他躲避现实的最后的乐园，而现在就连这个理想乡都拒绝自己入内，那么还有什么地方是自己可以去的吗？
他可以断言――没有。
之后这种恐惧开始膨胀，它开始吞噬自己，这股恐惧的内部传出来自地狱一般的冰冷残酷的声音。
并且这些声音日渐清晰，就在一天依旧无法入眠的夜里，他听到了那些声音。

那是一段段话语，他十分熟悉。
就是那些围观者的流言蜚语！
他没办法听到其他的声音了，耳朵里全都是这些事不关己的冰冷话语，原本话语中的情感全都消失，只留下仿佛拷问一般的冷酷无情。
然后，他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他竭尽全力去寻找视线的来源。
他打死了家里所有的虫子，找不到的就把杀虫剂喷满整个房子。
他关上窗子拉上窗帘，还把窗帘缝起来。
可就算这样那股视线还是无处不在，依旧死死地盯着他。
终于，他连镜子都看不了了，因为……
镜子里也有一双眼睛。
他打碎了镜子，但这只会使那双眼睛的数量变多，并且分散到各处。
声音和视线折磨着他的心灵和身躯，这一切使他精神衰竭。
他眼睛充满血丝，眼眶下深深的黑眼圈诉说着他已经度过了多个不眠夜，双目无神，面色发黄，身体憔悴。
他不停地抠着自己的手背――手背上满是伤痕――借以保持清醒。
如果是认识他的人见到现在这副模样的他，一定会认不出来。
而这样的他现在站在自家楼顶，沐浴着一个月未见的阳光，这让他有说不出的感受。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太阳善解人意地挥洒着热度。
从顶楼看去，行人像蚂蚁一般在街道上熙熙攘攘地走着，漫无目的地徘徊在城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