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表(2)

“老师快来了，我怎么办？他是不是觉得我有作弊嫌疑？这可怎么办？”于树一心里停不下隆隆鼓声，这鼓声可是越来越快、越来越猛呀。从侧面看过去，他此时此刻就像是坐在一辆时速一百八十公里的超级跑车上，后仰着身子。片刻，他眼前一亮。
于树一向前一倾，坐直了身子，然后举起了右手。这时候，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监考员乙正好看到了他的举手。不出半秒，监考员乙就俯身侧耳请听，全过程动作非常流畅。
于树一像是得到了解脱，他看了看他的机械金属手表，然后小心翼翼地用蚊子飞行般的分贝问：“老师，人有三急不可避，我能去一趟洗手间吗？”
监考员乙皱了皱眉头，习惯性地回问于树一：“小便还是大便？”
“小便。很快可以解决完的。”于树一说。
监考员乙又皱了皱眉头，抬起了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转过头来问于树一：“考试结束再去可以吗？我有义务提醒你，该科次答题时间所剩不多了。”
于树一听了，只好耸了耸肩，示意监考员乙结束对话。突然间，他感到一阵腹痛，可能是中午嘴馋吃了两包辣条所致。正巧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红色制服的巡考员经过他所在的考场。他连忙拍了一下刚刚转过头去的监考员乙，示意不放弃申请如厕的权利。监考员乙看到他这般样子，只好同意了，毕竟这是考生的权利。

监考员乙走出考场，与巡考员耳语几句，然后又走进考场，把于树一带了出来。于树一的手表像是知道他要出去，也象征性地晃动了一下。
在去洗手间的途中，于树一一句话都没说，跟在他身后的巡考员也是轻步跟随着，一声不吭。这让于树一感受到他参加的这一场考试是多么严肃，不仅是考生，连工作人员都感觉是如临大敌。
当于树一经过一间又一间有同校考生的考场，不只是同校考生，几乎考场里的考生都抬起了头，望向了于树一，以及跟随在他身后的巡考员。不过几秒钟，他们的目光又聚焦在试卷上。
嘀哒，嘀哒……这时候，离考试结束只剩不到十分钟了。于树一的手表也因为他的走动而晃动着。
于树一正准备进入洗手间，巡考员眼疾手快，抢先一步进入了洗手间。几秒之后，于树一才听到了从洗手间里传出来的来自巡考员的阴森气氛的指令：“进来吧。”
于树一看了看手表，做了一个深呼吸，终于鼓起勇气走进了洗手间。在他将要关上单间门的那一刻，他用平和不能再平和的语气问了一下巡考员：“老师，还有几分钟结束考试？”
“还有七分钟，别说话，现在还是考试！”巡考员敲了敲单间门，不允许于树一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