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克一角(2)

C略微有些诧异，没有转头去看身边那个人，而是抬起头看向人群的中央，在场所有人的目标。
一个巨大的铁皮桶立在那里，一群身穿新能源救助组织制服的人站在围着桶的梯子上，将一根根从桶中连接而出的管子送入围绕的人群嘴中。
“不要张开牙齿，闭着牙齿用力吮吸十秒钟。超时或者张开牙齿则进入黑名单十天，在此期间，营养管道将不会对你开放。”
电子合成音通过喇叭循环播报这里唯一需要遵守的规则，而C明显还有些疑惑。神经元件改造让他具备了超人的逻辑和思维能力，但是在这里却成了致命的缺陷，敏感的神经让他根本无法适应无处不在的噪声，大脑愈发疼痛。
“电子维生管，出口处装有感应器和DNA检测装置，能够随时监测‘油老鼠’是否张开牙齿或者超时，并且记录下接触过的DNA。如果违规，在禁令期间，检测器将不会对你打开电子维生管的开关。”那位“好心人”好像看到了C的迷惑，解释道。
通过声音还是无法分辨性别，他肯定用了变声器或者合成器。C转过头来，看着他，在拥挤不断向前蠕动的人群中，根本看不出他的体型，也无法推断年龄和性别，他究竟是谁。

C没有回他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而他没有回头看C，仿佛有感应地接着说道：“油老鼠，这是政府和“大亨”对生活在充满油污、垃圾和辐射的城市一角，只能靠政府营养液救济才能活下去的下等人的称呼。他们对政府的救济感恩戴德，不知道这些称呼，即使知道也无所谓，能活下去就够了。”
他们？他也和我一样，不是原本就生活在这里的，为什么在这里？意外？还是计划？
人群突然一阵小骚乱，接着一道黑影突然划过众人头顶，飞向了二层广场底部的回收通道，一阵嗡鸣之后，便什么也不存在。
“在这里的人唯一的能量和营养来源，便是那些你们看都不会看装在大桶里的营养液。用你们的残羹剩渣加工而成，只有最基本的仅供维生的营养物质。而即使是这种‘食物’，也只有三天才能得到一次，还必须闭着牙齿吸，因为残渣是可以重复制作营养液的。他们中间的很多人，都坚持不到下一次发放的日期。”他的声音出现了很明显的情绪波动，C通过少数能够运转的神经元推算得出，他很在意这些人？
“你知道刚才飞出去的是什么吗？你不知道，那是没能坚持到底的‘油老鼠’，即使就在眼前，他们还是只能绝望地死去。他们会成为你们食物的肥料，或者，直接成为他们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