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青春期(8)

李晓杏第一次听话的点了点头，眼睛紧闭，睫毛抖得不成样子，眼角也汹涌的不成样子，陈贺川忍不住，一双手盖住了她的眼睛：“我在这儿，别难过，以后我都在”。
李晓杏唏嘘不已，良久终于平静了，陈贺川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后，慢慢撤回了自己的手，看着她的侧脸百感交集，李晓杏啊！你怎么这么傻，明明看起来那么精明能干！
他脖子有些酸往后伸了个懒腰，再次低头看到了李晓杏的鞋子，是双裸色的高跟鞋，很高，上次她也穿这么高，走着走着自己先受不了，赖在凳子上不动，那次是除夕。
那年除夕，陈贺川考研，死磕到年三十才回到老家，吃过年夜饭牵着‘豆花’遛弯，在小公园里遇到李晓杏。
大雪还没融化，白茫茫的一片，像是打着光板，把人都衬的格外好看，那天的李晓杏也是，那么冷的天她竟然凶狠的只穿了大衣，陈贺川见面就调侃她：“要风度不要温度，谁冷谁知道！”
李晓杏笑的鼻子尖都红了，张嘴哈了口气，低头看着‘豆花’问：“你妈给它吃的猪饲料吗？怎么肥成这个样子，哎，都没把你喂肥，看来不下功夫啊！”。
“豆花记仇的，你仔细点说话”陈贺川摘了自己的围巾给她。
“记吧，记吧，好歹也有人惦记了”李晓杏拿过围巾往自己脖子上围，然后两人就围着小公园走，稀稀拉拉的聊两句，大部分是陈贺川在说，说他考研，说他导师，说他室友，李晓杏呵呵的跟着笑，走到最深处，李晓杏不走了，脚疼！

那把斑驳的木条凳，难得的很干净，李晓杏查看了一下，一屁股坐下了，陈贺川牵着狗也跟着坐下了。
“把你的鞋子脱给我”李晓杏看着他说。
“啊？”
“脚疼，找个平的地方歇一下”李晓杏指了指自己的脚。
陈贺川一边嘟囔一边乖乖脱了鞋，两只脚支棱着没地方放，李晓杏把自己的高跟鞋放到他脚下，让他有个支点，自己则穿上了陈贺川的鞋，蹦蹦跳跳的站了起来。
“几码？”李晓杏问。
“四十三码”陈贺川答。
“有没有脚气？”李晓杏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真的像船，可以牢牢的包裹住她的脚踝。
“诶，你这人，有，不仅有，还有灰指甲，一个传染俩！”陈贺川一脸严肃。
“外套也给我吧，好冷！”李晓杏眨巴着眼睛问。
陈贺川有些愣住了，李晓杏今天很反常，她很少麻烦谁，也几乎不欠人情，他从来没听她开过口，从小到大，所以他没接着问，顺从的脱了自己的羽绒服外套。
陈贺川一米八六，那件羽绒服是长款，他自己穿都快到膝盖了，李晓杏一米六八，披上他的衣服直接盖住了脚面。
“嗯，暖！”李晓杏由衷的感叹，陈贺川穿着卫衣瑟缩的看着她，不明所以，李晓杏穿着他的鞋子，他的衣服，他的围巾，在那条五米长的鹅卵石路上蹦跶了几个来回，然后走到陈贺川跟前，大咧咧的笑着说：“再会啊，陈贺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