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3)

“等很久了？就你一个人？”
顾魏闻声抬头，愣了片刻后微微勾起嘴角：“刚到一会儿，他们都有事，今天不来。”
时光划下的鸿沟似乎并未在两人之间造成任何隔阂，周放熟练地拿起菜单按照以前两个人的口味点菜，顾魏则在适当的时候提出自己的推荐。
等菜的时候，周放问起顾魏的留学生活和未来打算，即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周放分享一次近况，顾魏还是认真地把那些不曾在邮件里提及的事情娓娓道来。
周放撑着下巴勾着嘴角听顾魏说话的时候，想起秦清从前说她和顾魏的一句话——你和顾魏天作之合，不在一起都叫浪费国家资源。
可她到底没和顾魏在一起，兜兜转转十来年，从不曾在一起。
她喜欢顾魏，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具体时间不可考，这是秦清评价她喜欢顾魏的原话。实际上，周放是记得的，她喜欢顾魏是在15岁高一那年，一个炎热的午后。
周放的高中，托素质教育大潮的福，难得能在忙碌的高一周五结尾收获一门兴趣课。周放不是爱运动的类型，所以没有和秦清一起选击剑，而是依据兴趣独自抱着画板和笔去了素描课。

他们下课早，到教室时只有靠窗的位置坐了一个穿白色衬衫的高个男生，午后的阳光穿过窗外老树的枝桠，在他身上撒下斑驳又耀眼的光影。
彼时隔壁的影视鉴赏教室正放着不知名的电影，影片中响起轻柔的音乐，每一个音符都好像刚好敲在周放心上。后来她才听室友说起，那部电影名叫《四月物语》，是一个关于暗恋的故事。
即使秦清不只一次笑话周放见色起意，也不得不承认顾魏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不管是宛如精准计算后雕琢的下颌线，还是微微挑起的眼尾，又或是完美的唇形，都足以在单调又平凡的高中岁月里拨动一个少女的心。
这倒不是说顾魏除了外表一无是处。相反，周放觉得，他除了清冷寡言了一点，基本毫无缺陷，否则，两个人也不会产生交集。
顾魏天赋高，学什么都又快又好，别人还在学着描线，他已经能在美术老师三言两语的指导下开始画几何了，也理所当然地和早有基础的周放担起了这门课的课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