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信仰》(一)晚宴05|【华晨宇水仙文】(2)

只有一次走神，树枝误伤了卷儿，尖锐的枝干从卷儿胁下穿过，夏天的衣服本就透薄，普通商匠家更没什么结实的布料，树枝轻易就挂透了衣物，擦伤了卷儿肋骨一侧的皮肤。
“流血了！快脱下衣服让我看看。”淡红色血迹渗出衣料破开的口子，壳就紧张地惊呼起来。
炸炸回城堡去取药的功夫里，壳陷入了无限循环的自责：“唉，我太不小心了，很痛吧，卷儿你疼就打我几下。”
卷儿起初还感觉伤口沙沙地疼着，听壳这样一说倒只是觉得好笑：“我打了壳少还是会疼呀，而且壳少也会被我打疼。”
“不会的，你打了我，自己就一定会好点。”说完竟真的拿起卷的手往自己身上拍了几下。。。
上药的时候也是无限循环。药液刚沾上伤口，“疼吗？”“不疼”；药棉轻轻往上，“疼吗？”“不疼。”
“疼吗？”
“不疼。”
……
动作那么轻柔，其实哪里会疼，卷儿只是感觉凉凉的，甚至可以说是很舒服。
“卷儿，你，好瘦啊。”
涂好药水，壳望着小孩略显嶙峋的身板，怔怔地说了这样一句话，转头又看到那件被自己戳破的衣服，也是单薄简朴，虽然不能算是穷苦百姓家的破衣旧服，可与自己身上的细麻棉布相比，也着实是有些寒碜。

壳突然感到一阵心疼，索性脱了自己的衣服披在卷儿身上：“这件衣服给你。”
自己的衣衫布料是好，但套在卷儿身上，倒变得空空荡荡，显得本来就瘦的人更加瘦削。
“你以后要，多吃饭，不然衣服都不合适。”
初秋的午后本就不冷，卷儿刚刚还因为受伤出了点汗，现在壳偏偏把自己衣服脱下来给他披上，然后打着赤膊说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话，卷头一回发觉这个手忙脚乱的壳少居然十分可爱。
但可爱的人也有不可爱的时候。
卷记得几年后九月末壳生日那天，他亲手用马铁敲出波玛亚家族的标志嵌在象征权力的手杖上，作为礼物送给刚满十五岁的人。
手杖并不算精致，但对于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来说，制作工艺也足够繁杂了，卷准备了好久，从铃兰初绽到木芙蓉凋零，足足有百十多天。
但迎来的目光并非感动欣喜而是带了愤怒，“你怎么能送这种权杖呢？”
“就是，手杖而已。”面对那人的质问，卷感觉之前那些相处带来的底气荡然无存，他在对方这样的态度下解释得战战兢兢，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做错了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