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爱时（罗浮生 沈巍 巍生素）(2)

沈巍走过来，勾住他的脖子。
“浮生，你真傻。你一定得坚持学习。我并不是放弃了音乐去干别的事情。我一边教授，一边也能学一些。我永远跟我的音乐在一起。何况我们一个星期有十五块钱，可以过得像百万富翁那般快乐。你绝对不要打算放弃画画。”
“好吧”，罗浮生说，“可是我不愿意你去教课，那不是艺术。你这样的牺牲真了不起，真叫人佩服。”
“当你爱好艺术时，就觉得没有什么牺牲是难以忍受的。”沈巍说。
“我在公园里画的那张素描，井先生说上面的天空很好。”罗浮生说，“可能卖掉一张。”
“我相信一定卖得掉的，”沈巍说，“现在让我们先来感谢迟将军和这烤羊肉吧。”
周末，愉快自豪、可是疲惫不堪的沈巍，得意洋洋地掏出三张五块钱的钞票，扔在那，“有时候，”他有些厌倦的说，“迟小姐真叫我费劲。”接着，罗浮生带着伯爵的神奇，掏出一张十元、一张五元、一张两元和一张一元的钞票——全是合法的纸币，把它们放在沈巍挣来的钱旁边。“那幅塔桥的水彩画卖给了一个意大利来的商人。”他郑重其事地宣布说，“他另外预定了一幅东江货运车站的油画，准备带回家去。我的画，加上你的音乐课！呵，我想艺术还是有前途的。”

“你坚持下去，我很高兴，”沈巍热切地说，“你一定会成功的，亲爱的。”
下一个星期六晚上，罗浮生先回到家。他把他的十八块钱摊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把手上许多似乎是黑色颜料的东西洗掉。
半个钟头以后，沈巍来了，他的右手用绷带包成了一团，简直不像样了。
“这是什么？”罗浮生轻轻的握住那只手，扯着绷带下面的几根白线，问道。
“那是涂了油的软纱。”沈巍说，“喔，浮生，你又卖掉了一幅素描吗？”他看到了桌子上的钱。
“可不是吗？”罗浮生说，“只消问问那个从意大利来的人。你今天下午什么时候烫伤手的，巍巍？”
“大概是五点钟，”沈巍可怜巴巴的说，“熨斗，我是说奶酪，大概在那个时候烧好。你真该看到迟将军，生生，他......”
“先坐一会吧，巍巍，”罗浮生说，他把他拉到沙发上，在他身边坐下，用胳膊围住了他的肩膀。
“这两个星期来，你到底在干什么，巍巍？”他问道。
他带着充满了爱情和固执色彩的颜色熬了一两分钟，终于垂下头说出实话来了。
“我找不到学生，”他供认说，“我又不忍心眼看着你放弃你的课程，所以在第一大街的那家洗衣店里找了一个烫衣服的活儿。浮生，你怎么会疑心我不在教迟小姐音乐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