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一笺入梦去(2)

看着妹妹要按照遗嘱把盒子烧了，儿子想起以前王太太对盒子有多宝贝，疑心那盒子里有值钱的东西，和妹妹大闹了一通，硬把那盒子从妹妹手里抢过来砸开。
盒子里没有他想的财富，只有轻飘飘一封书信，盒子密封不太好，信封边缘受潮卷了边，留了黑印子，看着一碰就碎。
儿子把信拆开，欣赏只有短短一段话：
如眉小妹：
见字如面。我明日启程，支援边疆的任务很急，拖沓不得，我虽然再开不成飞机，但是总还能做些事。时间肯定来不及，你也不必送我，在塘里住的这段日子很开心，每日与你讲在云端之上的经历，倒好像真的回那些日子了。没想到你也喜欢飞行，如果可以真希望能看到你成为一名飞行员，不过现在我找到了事情去做，总归是要去奉献的。真挚地希望你有一日能开着飞机飞上云霄，实现你的梦想！
罗然
儿子拿着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定没什么价值，又疑心那盒子是古董，抢走了要去做鉴定。
小女儿拿了信，觉得盒子大抵是不重要的。她是大学教师，信奉单身主义，倒也追求浪漫。看了信，她才知道母亲竟然有过当飞行员的志向。
王太太很少讲她年轻时的故事，小女儿只知道王太太是人们口中温柔贤惠的好妻子好母亲。如眉是她的名字，在她小时候人们都夸是个好名字，名字温柔的同她的脾性一般，只是后来做了妻子做了母亲，如眉就让位了。

她突然很好奇，这信里独属于如眉的故事。
2
塘里新住进来一个年轻男人，塘长说是退役的飞行员，叫罗然。大家问，那么年轻怎么退役了？
塘长摆了摆手，说是伤了眼睛，再也不能开飞机啦。塘长说这个年轻同志是光荣退役，让塘里人不要去随便打听。
塘里的小娃娃喜欢去罗然的院子里，一是罗然年轻，是外来人，充满了新奇的吸引力；二是小孩子们愿意听他讲开飞机的故事。
罗然是个好飞行员，读过书，能写文章，但是嘴笨，又年轻，他那些飞行经历被他讲的一点都不吸引人。刚开始孩子们都兴致勃勃，后来只有如眉还总去找他听故事了。
罗然一遍遍讲，如眉就坐在旁边，一遍遍地叠纸飞机，一遍遍地听。
如眉生下来就是白白胖胖又温吞的，见人就笑，特别招人喜欢，父母也喜欢抱着她在塘里转悠。
小如眉喜欢看春里塘里乱飞的柳絮，喜欢去吹毛茸茸的蒲公英，喜欢小鸟，也喜欢蝴蝶和蜻蜓。
如眉喜欢穿着裙子在院子里转着圈地蹦跳，扬起的手臂像是翅膀，飞起的裙摆像是羽毛。
如眉会梦见自己变成一只鸟，扇动者翅膀飞上树梢；她会梦见自己变成一朵云，身下是温柔地风，托着她飘啊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