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收藏最好的自己(2)

“你在等待尽头，对吧？”
我是在等待尽头。
“你无法到达尽头的。”
“可是我在下坠！”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在以极快的速度下坠，最后总会到达尽头的。
“不会的。”
“你知道什么？”
“我就是这个深渊本身，我就是你，我什么都知道。”
“你在胡说！”
“我没有胡说。你表现得很平静，实际上你的内心也很平静，可是你的内心就像是这里的岩壁，被交错繁杂的藤蔓日复一日地覆盖了。”
“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要问你自己，我以为你是来忏悔的，但是你并没有忏悔，甚至你没有因为自己没有忏悔而忏悔。”
“你说话的方式很糟糕，我很讨厌。”
“或许你会比我的说话方式更糟糕。”
“我要出去了，到不了深渊底下的话，我要回到发出光的地方。”
我刚说完话就停止了下坠，攀在岩壁上的藤蔓不动了。
可是过了很久，我还是没有动，停在了莫名其妙的位置，既不上升，也不下降。
又过了很久，我既感受不到时间流动，也没有再听到深渊里的声音。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该干嘛，什么都不发生，我一直在原地不变。

“喂！”
还是没有回应，我只好无聊地看着密密麻麻的藤蔓发愣，但是发愣也没法打发无聊的时间了。
我试着用手去拨开那些覆盖在岩壁上的藤蔓，竟然出乎意料地轻松扯了下来，但是藤蔓下边还是藤蔓，只是颜色更加的地灰黑。
我这样扯了一会儿，终于感觉到累了，可是我还是没有从原来的位置离开。
我开始感受到深渊的恐惧了，什么都感受不到，在希望与绝望之间浑浑噩噩。
我稍微有一点儿开始后悔了，后悔刚才是否应该忏悔。
“你在忏悔了。”
那个声音又从深渊深处响起了。
“我在忏悔？”
“是的。”
突然，我再次开始朝着深渊深处下坠。
但是，我害怕了，我不想到深渊里去，我想到那个发着亮光的上边，我知道了那里才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
我开始找回了记忆，曾经的过错、遗憾和悔恨一股脑地涌入了我的心里。
我下坠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我落得越快就越害怕。
我离光亮越来越远，但是还能看到小小的光点，像是黑暗中看到了萤火虫的屁股。
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想掉到深渊里，我开始疯狂地抓着那些藤蔓，可是它们一碰就碎，然后消失在深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