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3)

那个夏天，父亲第一次教我打乒乓球。
我站定，眼里只有球。我甩手将球抛起，把重心压到右侧，转腰，发了个反手侧旋球。
他接球，球按照我预想的轨道飞出桌外。
父亲常和我玩这个套路。
我接球，球飞走，不上桌，鸟来了，鸟走了。
鸟鸣叫，
他在脑海里呼唤我。
我咬紧了牙关，接着发球。
他借了我的旋转，球打在边线，变了线，我仓促回球，球飞得很高，击中了飞机。
父亲指向了天空。
他一记扣杀，球快速地向身后飞去。
我怔住，父亲屹立在我的对面。
我快步捡球，回到桌旁，抛起，下蹲，发了个砍式侧旋，他失手，没接到。

我洋洋得意。
他擦了擦汗，脱掉了黑色的外衣，露出了黑色的内衬。
我将白衬衣扔在一旁。
他一定看到了父亲。
我与他对弈。
他发了个不转，我回了个斜线，他与我对拉，我看出他很用劲，我奋力回球，他突然打了个直线，我反手回球，他反手拧了一板，球从我的拍边划过，落在了地上。
他笑了。
阳光从落地窗外射了进来，照在了他的脸上，画出了他脸庞的轮廓，那道轮廓深入海底，从封闭的柔软部分中取出了钥匙。
“咔哒”
我的心在颤抖。
我故意发了一个急球，他来不及反应，球从他的身边飞过，撞到挡板停了下来。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