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第四章（10）(2)

John对于那样的眼神并不陌生，在距离他非常非常遥远的学生时代也曾经有个感情丰沛却拙于表达的朋友，总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喜欢的人。
「试试看吧，有机会的话。」John露出缅怀的表情说。
情绪退去后剩下的是理智。于希顾和项豪廷近两人都明白那时候是太冲动才会做出下跪跟揍人的事，可再提起也实在尴尬，于是沉默无语，就这样走到于希顾家。
「我家到了。」他哑着嗓子说。
「喔！」
于希顾转身就走，一路上的气氛太过压抑，连他都受不了，不知道是继续保持沉默为上，还是主动开口说话较好……虽然他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难得一次没有手握主动权的一方见他要走了，心底几经挣扎，最后还是小跑步追上。
不管怎么样总是得解释清楚，于希顾听不听、原不原谅，就不在项豪廷的考虑范围内。他能做的就是认真表达诚意，还得是全心全意。
「我可以去你家吗？我有话要跟你说。」
于希顾正想拒绝，此时此刻的项豪廷却给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先前John说的「看人要看眼睛」闪过脑海，他下意识往对方眼中瞧，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些以前很少看到的认真。

他分不清是自己脑袋发昏，还是John的话太有说服力，他陷入是否要答应的犹豫中。
不答应的话，就太辜负John的苦心；但答应的话，会不会又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乱？他久久没有回答，原本以为项豪廷会因此而更执拗地要求甚至缠上来，谁知项豪廷只是沉默地等待，并没有更多动作。那种强忍不安与有话想说的表情……跟那个晚上半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一模一样。
几经犹豫，于希顾还是答应听听看他要说什么。
一进入室内，项豪廷就对这个环境很好奇般四处张望，露出一脸惊讶，因为他过得实在太不像高中生了。干净简洁的室内突显于希顾没有欲望、没有喜好、没有憧憬的生活态度，仿佛他只是「在」这里，而不是「生活在」这里。
他真的过得很节省……项豪廷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努力拼满分、拼奖学金、拼打工，并且会这么生气自己去他打工地方添乱了，因为他真的需要钱。
「那个……你要跟我说什么？」于希顾问。
项豪廷一边默念「认真」，一边看着他开始说话。
「我要跟你解释清楚。我一直想要找机会跟你道歉，我真的没有在整你。破坏你的考试之后，我很后悔很自责，所以我才跟着你，我想要好好跟你说对不起，而且我跟李思妤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