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别人(2)

路边有缩在墙角晒太阳的流浪汉，有正在观察路人的小偷，还有刚从酒吧里走出来的醉汉。
女孩小心的把装钱的小袋子护在怀里，之后抱紧装火柴的篮筐，加快速度，走向下一条街。
她路过自己的家，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看到母亲正在糊火柴盒。
“你怎么回来了？火柴都卖完了？”
母亲抬头看了她一眼，但手里的活计并没有停下来。
“……没有，妈妈，我回来喝口水……”
女孩放下篮筐，趁机搓了搓冻僵的双手，拿起水壶，给自己到了一杯水，用手暖了一下，才喝下去。
“没卖完喝什么水?快点去卖火柴！你不想明天连黑面包都没有吧？”
“是，妈妈。”
女孩重新抱起篮筐，走出除了干净一点和外面没什么区别的家，关上门。
在关门的时候，女孩看到母亲把关节肿大的的双手搭在她自己的脖子上。
女孩叫卖着走过一条条街，又走回了把火柴卖给男人的那条街。
男人还在那里，但是身上却多了酒气，他用火柴点燃一只皱皱巴巴的卷烟，用力的吸了一口，过来好一会儿才吐出来。
他一瘸一拐的走着，目光专注的盯着路过的马车，一只手拿烟，一只手藏在怀里。

女孩知道男人不可能再买自己的火柴，便绕过了他，接着叫卖。
女孩路过面包店，在门口停了一下，闻到溢出来的香气，手不自觉的摸到装钱用的小袋子，捏到几个硬币。
她闭了闭眼睛，最终还是没有推开面包店的门。
天色逐渐昏暗，女孩听到某条街好像出了什么事情，她往那个方向看去，好像是男人在的那条街。
女孩没去凑热闹，她看了一下自己的篮筐，还有一大半的火柴没卖出去。
天黑了，在工厂干活的工人们下班了，今天好像发了薪水，有不少工人照顾了女孩的生意，等女孩要回家的时候，篮筐只剩一个底了。
女孩推开家门，看到母亲已经做好了饭——黑面包和热水。
“妈妈，今天卖了不少火柴。”
女孩放下篮筐，把手放在已经熄灭了的碳火上，用力搓了搓。
“你爸爸马上就回来了，希望他今天能领到薪水，”母亲看到篮筐里的火柴，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样我们就可以买木炭在晚上睡觉前点一会儿了。噢，你赚了多少便士?”
“三十几个。”
女孩把装钱的小袋子交给母亲，看着母亲满脸笑意的数着硬币。
父亲回来了，他拖着身子走到家里唯一的桌子前，重重的坐在椅子上。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晃了晃，还是勉强的支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