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若梦(3)

“夫子！吾等当行矣！倘仲由有意，虽裸足亦可行也，倘其无意，纵有千里马又何如？”颜回一脸郑重。 
孔子把嘴擦干净，叹了口气:“走吧！”
于是孔子他们又上路了，虽然走的是官道，但还是崎岖不平，难以行走，到处都坑坑洼洼。前不久又下过雨，所以刚走了一会，子贡他们脚上就沾满了泥水。
“吱嘎吱嘎” 马车朝前辗着。弟子们跟在后面，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和昨天一般无二。
“子渊，你说为什么这些大诸侯就是不愿意实行周礼呢？尊卑有序，实行礼节，这不好吗？”
“善。”
“子渊，诸侯王们都不知道怎么安抚农民呀。他们把赋税征得太高，农民都吃不饱饭了，这时候农民自然反对他们。他们应该把赋税调低，先让农民吃饱饭，这样他们再推行别的政策农民就不会反对了。” 
“善。” 
马嘶鸣声忽然响起，马车也突然震动，摇晃不止，颜回一惊，急忙勒住缰绳。他看着这匹素来慢吞吞的老马，有些摸不着头脑，耳边却突然传来歌声。

颜回抬眼一看，前方树阴处突然转出一人，作老农打扮，踏着草鞋，背后还背着一把锄头。老农大步朝孔子他们走来，大声唱着歌: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已而，已而！
今之从政者殆而！
孔子眨眨眼，露出思索的神情。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到。他瞪着前方，一直到老农走到马车前来了，他才像从梦里惊醒似的回过神来，看见老农要过去了，孔子就起身想要下车，可地上全是泥水，没有落脚的地方，就这么犹豫了一会儿，老农已经走过马车了。
子贡脑子转得快，马上凑到老农的身前想拦下他，但老农直接推开子贡，自顾自走了。
“夫子？” 
“此隐士尔。汝等何不留之？”孔子沉默了半响道。
“善。”
众弟子面面相觑。
中午吃午饭时，子路回来了，他向孔子说明了自己的遭遇——他在老农家住了一晚上，老农又给他指了路。孔子这回却摇着头说:“老人家想让自己保持高洁，可是却没有遵守君臣尊卑的礼数啊！有能力却不去做官就是不合道义，他应该去做官，做为臣子为君王大业献出自己的才华与生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