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挑灯花 第十九章(4)

皇帝离宫四日，后宫王宝林大义灭亲之事带来的前朝变化也慢慢平淡下来，原本后妃自戕是要落罪家人的，但皇帝仁慈，念及她揭发有功，又是为亲父愧罪而求死，秉着死者为大，不仅满足了她保父命的遗愿，还未夺其封位，原以宝林之身葬入妃陵。王家不到三年便落败回了原籍，王氏五服内子弟百年不得入仕，这样的处理让很多人心中有了计较，可受诬陷被夺了官职的蓝启仁却并没有官复原职，而是领了个著作郎的从五品闲职，也不再负责前史编纂，只在皇家大日子里负责祝文和祭文的编写，一件事下来竟是没有谁从中得了脸面。
待到蓝湛再回望春殿，除了几个身边近前伺候的未换，底下的宫人基本没了熟脸，蓝湛坐在软垫上随手拨了拨琴弦，思正亲自将歇了午的双子送回小字阁，回身也进了静室。
“孟高令怎么说的？”
“他让公子放心，暗访这次行动明面上只说是探查是否有底下人偷对食引了乾元进来，况且也没查出什么，陛下也给夏子勋发了话，这事儿也就结了，奴这几日也小心着，想是没事了的”
“他专门留你在宫里不就是为了让你替我看着吗，看着……这是他的皇宫，是他恩赏我的，耗子虽小他也捉的出来。”

“暗访这几日暗地里动作不小，好在公子警惕，否则真揪出什么来就是公子无理了。”
蓝湛拨着琴弦，“嗤”的笑了，“是啊！是我无理！他是皇上，后宫人多人少哪里是我可以嫉妒的，我也不过是他的所有物之一，就算更得青眼些也是他的所有物，只有他贪新鲜换换物品把玩的，哪里有物品自己把自己交给别人的，就算只是让别人看了也是罪过。”
思正心里发酸，“公子……”
蓝湛止了他的话头，站起身向内室走去，嘴里喃喃道“以前可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以后我只需对得起自己”，这一句读不出情绪，也不知是跟思正说还是跟自己说。
（容华宫 主殿瑞安殿）
内室里灯火熄了不少，房间里暗暗的只留了一盏灯，润玉身着寝衣坐在床沿上，整个人神色悲伤，泰景端了灯过来劝道“主子，夜深了，睡吧。”
润玉动也不动，似乎没有听到这句问话，泰景将灯放在小几上，伸手去扶润玉，“主子，奴服侍您歇息吧，您……”
润玉却在他伸手前起了身，幽幽的走到内室中间，泰景疾步跟了上去，小声唤到“主子……”润玉终于对话语有了反应，他转过头看向泰景笑了起来———

“皇上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