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情深，一世泪》52(3)

我颤抖地挪动着手，去摸落在脚边的佩剑，我握着佩剑，冰冷，坚硬。我闭上眼，将剑横在脖子上，眼角划过两行泪。
“你姐姐怀了身孕。”刘备并没有出手制止我的自残行为。
我抬起头，视线朦胧：“姐姐怀了孕？”
“你如此自私，向来都只顾自己，”刘备斜眼看着我，一脸鄙夷，“赤壁之前，你任性妄为，要子龙带你去战场，子龙被你迷惑，竟也做下这出格的糊涂事儿，要不是军师替你担保，将你揽入麾下，你怕是早已受了军法处置……呵，军师……只怕军师也是受了你这妖女蛊惑，执意收你为徒，处处维护。”
刘备说了些什么，我都没心思去听，糜夫人怀了孕？我怎么都不知道？我攥着刘备的衣角：“姐姐何时怀了身孕？莫不是你又在骗我？”
刘备嫌弃地从我手中扯出自己的衣袍：“你姐姐向来视你为心头肉，你却只顾自己快活，毫不在意她，你跟着子龙奔赴战场，你姐姐唯恐下人传话惹你忧心，便压下消息；你回来了，她又张罗着为你办喜事，日日以布缚身，劳心劳神。你若出事，只怕她和腹中孩儿……”
“你……你要挟我？”
“要挟你？”刘备不屑地冷哼一声，“你想寻死，我不拦你，若你觉得对得起你姐姐的养育之恩，随你。”
刘备瞟了一眼我手上握着的佩剑，站起身。
“姐姐……”我想起这么多年像母亲一样疼爱我照顾我的糜夫人，心里钝痛着，我丢了剑，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滑出，落在衣裙上。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糜夫人坐在榻上抹着泪，赵云和慕容沁海立在她身边，慕容沁海气呼呼地瞪着赵云，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赵云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姐姐……”我扶着门框，脚步虚浮，赵云冲到我身边扶住我，我的眼睛红肿酸疼，也没有力气抬起眼皮去看他。
糜夫人撑着腰站起来，向我伸出手：“我可怜的孩子……”
我推开赵云的手，声音缥缈：“海姐姐，云哥哥，你们先出去，我有事要跟姐姐说。”
赵云被我推开的手依旧伸在那里，握成拳，又松开，突然，他一个用力把我搂进自己怀里，手臂紧了又紧，像是要把我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他气息微喘，声调不稳，比长坂坡时我差点死掉那次听上去更加慌乱：“你……你不要怕，有我在……我会再去求主公，如若主公执意不愿改变决定，我……我带你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怎么能有想要放弃一切的心思……
我叹了口气，放下了想要回抱他的双手：“云哥哥，我有事要先和姐姐说，你们先出去吧。”
慕容沁海和赵云离开了房间，我一步步走到糜夫人面前，抬起手，在她腰腹处摸索着。
“北北……”糜夫人按住我的手，我却拿开她的手，倔强地一层层拆掉她肚子上缠着的白布。
白布被拆开，我抚摸着糜夫人微微隆起的小腹，我的眼睛肿胀，脸颊也被泪水渍的生疼，我软软地跪倒在地上，脸贴着糜夫人的肚子：“姐姐……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姐姐，我害得你如此辛苦，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