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肖同人】矸石 第8章 矸石山(3)

那些石头混合着煤灰顺着山顶一路滑下。王铱铂看到“山”腰处很多包着头巾的中年女性，如超市里抢菜的大妈一样一哄而上，冲向那些新翻倒下来的石头。她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小藤筐，一个小耙子，在那些石堆里刨着什么。
肖嵁走在前面，顺着面前的小路一路往上走，回头对他说：“这是矸石山，矿上倒矸石废料的地方。”
王铱铂追上他：“她们在那里刨什么？”
“煤块，矸石里会混着一些煤块，捡回来可以卖钱，平时烧火做饭也需要用，在我们这儿不用花钱买煤，随便捡捡就够用了。”
“你别上来，特别脏，全是煤灰。”
“没事，我想上去看看。”
肖妈妈就在那群捡煤的女人中间，和别的女人争抢着，把矸石里的小煤块往自己面前的筐里捡。
肖嵁走到一处放着很多大藤筐的地方，找到了自家的筐后，他冲上面喊：“妈，这两筐我担回家了。”
肖妈妈头也不回地回复他：“好。”
藤筐旁边有扁担，肖嵁半蹲下去，担起满满两筐煤块站起来。14岁的少年骨骼强壮快赶上成年人了，大概就是因为经常做这样的体力活吧。

王铱铂上前：“我帮你。”
“别挡路，快下去。”
想帮忙被拒绝，只好先走一步，跑在前面帮肖嵁开门。
肖嵁家的煤都堆在院子一角，用塑料布盖着，看起来有一卡车。他把藤筐里的煤倒进自家煤堆里，摘下手上的劳保手套，又去家里拎了两个铁皮桶出来。
“铱铂，你帮我看着锅，看馒头热了就把锅端下来，把旁边那个烧水壶放到炉子上。”
“你又干嘛？”
“挑水，那个自来水管每天只有早晚供水，错过就没水用了，就在前门不远，一会儿就回来。”
肖嵁说完就拎着两个空桶和扁担从前门出去了。王铱铂想起，昨天来时路上是有很多人在一个水龙头前面排队，原来平时用水需要去那里挑啊。
从昨晚到现在，眼前一直被各种各样没见过的事物所冲击。互相搓背的大澡堂子、自由圈地盖房的臭水塘、用了快20年的黑白电视机、房顶上簌簌跑的老鼠、可以点火的刨花、不是山的矸石山……王铱铂此刻的内心是波澜起伏的。
由于阅历所限，少年人尝尝会不自觉地将自己遭遇的苦恼无限放大，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可怜最悲情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