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的空间（下）(5)

对我来说最恐怖的时刻莫过于公布成绩的时候，老师捧着一大摞卷子走进教室，当一切准备就绪，他清了清嗓子预示着这一过程的开端。“比尔，第一名，98分，非常棒；托尼，第二名，93分，你上次考得可没这么好，为你的努力感到高兴；尼尔，第三名，90分，也不赖，再接再厉。”我总是当所有同学的名字都被念完、最后轮到的那个：“彼得，最后一名，30分，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不可救药的孩子，你这个没用的家伙，你啥时候能摘掉‘成绩垫底’的帽子啊？”他的话引起了全班的一阵哄笑，让我原本就自卑的心理再次自卑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爷爷时不时地劝阻爸爸放弃将我塑造成一个天才的疯狂想法，“别做梦了，现实点吧，中国的土壤就不可能诞生天才，中庸之道才是中国人奉行金科玉律，你见过近代史上有善终的天才吗？宁铂看破红尘、剃度为僧；魏永康跌落神坛，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林嘉文跳楼身亡，天才或许在绝大多数人眼里非同寻常，但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因为太不合群以至于不能拥有幸福的人生，过个正常人的生活、考个普通的大学、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再娶一个普通的老婆才是王道！”尽管他出于善意才说这些话，但是爸爸总是跟他争得面红耳赤，爷爷恼羞成怒后，只能气急败坏地说：“你这是在赌博！如果赢了当然皆大欢喜，可如果你输了呢？即便你愿赌服输，可你能拿彼得的前途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