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纪同人】梦西洲 三 两渡(8)

人圈的半径又试图缩小起来。他感觉好像有只手在狠抓自己的心，心则像要碎了一般疼痛。
不要…不要让那孩子牵涉进来…还不是时候…！不然我这样冰冷冷的把自己饰起来，又是为了什么？！
这两句近于祈祷的话不知在他心中重复了几遍后，他突然站起，转了一圈，手指指过所有人。其间，有无法入耳的字句不断从他口中吐出。直到人圈节节断裂，鸟兽一般四散时，他才抓过桌上的一瓶烈酒，颓倒地上，不顾一切地灌，灌到满身满脸。那远亲看他的眼，有像酒瓶的底一样厚而无光的东西盖在疲惫而自责的目光上面，那东西间或溢出一两股来，融在酒里不能分辨。
他叹了口气，面上不动声色，把綾野金元扶了起来。心里却暗暗地道：“偌大个家族，都言我败家子儿。哼哼…今儿起，且走着瞧，最后谁才是一脸的败相！”
梨花望着怜的睡颜。受了包扎的她精神很安定，在梨花不注意时竟又沉沉睡去了，像个孩子一样继续躺在她的臂弯里。一双小手紧紧地抓着她不放，一切和初上车时一样，还多几分暖意。梨花安心地浅笑，把她的手更紧密地握住。
之前因为忙着同那女子带怜去医院诊疗包扎，一颗心全都悬在怜的伤势之上，自是无暇顾及他物。现下庆幸怜无甚大碍，自己也奇迹般毫发无伤之余，也捕捉到了许多之前未注意的细节。车里干净到甚至堪说是纤尘不染。恼人的烟酒味更不用说，根本就是没有。整车内饰亦甚素净，但又不乏美感。最有特色的还属每扇车门里都贴着的贴纸和在挡风玻璃前悬着的挂饰--都作盛放的杜鹃花模样。

车子正在向南飞驰着，车窗两侧的景物就像落潮的海水一样向后急速退去，在退到车窗后侧与正离她而去的万家灯火平齐的位置后，重新融进其中，又杂糅作一片明艳又迷糊，氤氲而醉人的光影。望了这片之前还置身其中，现在却渐与己远去的光影一会儿后，梨花又将脑袋转向前方。随着车子的继续南行，不唯灯光暗下来了，装点眼底这片天幕的灯火也从满天星斗碎作了稀寥散点。
“这是哪里？”梨花迷迷糊糊地问道。
“参京区南近南凪区的主干道上。”车前座几乎是同时传来了她想要的回答，“你是怕黑了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诙谐，甚至还带几分关心。
“我现在一点都不担心你是人贩子了。哪儿有这么有人道主义精神的人贩子，倒贴钱给人治伤不说，还带心理疏导的。”眼看着车内的灯光亮了几分，梨花不觉失笑。
“啊～你这话真过分…”前座传来的声音多了一丝幽怨，说话人好像是在嘟着嘴。“原来我在被自己拯救的小姑娘眼中的形象，居然是个人贩子吗...看来她说的没错…平时啊，还是不要板着个脸为好…不然我的形象…”
“可就没法再拯救了啊！”
这回梨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刻她的耳里，不遮掩的三种笑声在打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