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矸石 第4章 认识(2)

他站在这个房子里，真真切切感到这不是自己的家，自己只是个客人。王军倒了一杯水给他：“先喝点水。”
“不渴，卫生间在哪儿？”
“这儿。”王军推开卫生间的门，帮他打开灯。
他走进去，关上门，一低头就看到洗漱台上一家三口的牙刷。这个画面带给他的冲击感比看到许琴和姓段的男人拥抱还要大。
哪儿都不是我的家。他想。
离开申市，就是把家让给了姓段的。来到这个破地方，就要每天看着父亲一家三口幸福地过日子。
卫生间外突然传来小孩的哭闹声，还有父亲和声细语哄孩子的声音。他知道那是自己素未谋面的弟弟，是父亲和这个女人的小孩。
洗了手出去，客厅沙发上站了个圆脸小胖子。小胖子身高还没他腿长，看起来也就四五岁，抱着一个变形金刚嗷嗷地哭，边哭边跺脚：“让他出去，这是我家，我不要他住我家。”
女人在旁边训斥：“那是哥哥，不是别人，你再哭就别想要新玩具了。”
小胖子不怕他妈妈，哭的更厉害了：“我就不要他，我就不要他。”

王铱铂尴尬地站在卫生间门口，心想，我要是比现在小个七八岁，我也能哭哭唧唧跺跺脚。
王军回头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对女人说：“抱卧室哄。”
女人一把捞起小胖子抱在了怀里，起身往卧室走，任小胖子如何哭闹挣扎也没用。
饭菜已经放在了餐桌上，王军拉着他的手臂让他坐下：“别管他，还小呢，半夜睡醒没看到我和你阿姨，就瞎闹，明天起来就乖了。”
“哦。”
“快吃。”王军夹了只水煮虾放进他碗里，“小地方没有鲜虾，你梅阿姨下午特意跑了趟县城。北方人口味重，她不太会做清淡菜，要是味道不合口，你先凑合凑合。”
“挺好的，我不挑食。”
“是吗？我记得你小时候不吃面条，不吃肥肉。为了让你吃口饭别提有多难。”
“早都不挑了。”王铱铂大口地往嘴里扒饭，吃得很香。他现在正是长个子长身体的年纪，一顿饭能吃成年人两倍多。
王军看着儿子，感叹道：“长得真快。”
他记忆里的王铱铂，还是小时候牙牙学语、颤颤巍巍学走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