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翼随影】（4）民国百合｜双女主成长治愈｜橘里橘气｜类似萧红林徽因谈恋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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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天，本来是成三适应该回庄子里，跟爹娘弟妹团圆的时候，谁知道，宋老爷家有一批南来的种子，好巧不巧赶在大年初一早上要运到开封城，宋老爷打发了成三适几个酒钱，就让他提早去开封城里等着，明天一大早接到货就回来。成三适本想着去开封不过三个时辰路程，他回家里拜过灶王爷，吃过团圆饺子再走也不迟，谁知道宋老爷担心雪天路滑，怕他在夜里出意外，不能及时接到种子，非催他中午就上路，成三适不敢顶撞老爷，只能憋着一肚子气，顶着风雪驾车出发了。
也不知道这死老头子买的什么金贵种子，在商行里卸一天再去拉又能怎样？非要他连年都过不了，在那开封城里干耗着。天寒地冻，成三适四肢僵劲，心里憋屈，一路抱怨到了开封城，停好马车后，在小旅馆的火炉前烤了半天，灌了小半壶热烧酒，才缓过身上的寒凉劲儿来。除夕夜里，旅馆鲜有客人，他下榻的这家小旅馆，平日里住满了各地来赶集贩货的马夫，如今冷冷清清的，老板伙计也都悉数回去过年了，只留下一个十五六的孩子看门。成三适一个人喝酒没劲儿，便叫那看门的小伙计来一道喝点，结果那孩子还是个愣头青，接过酒壶抿了一口，便呛的小脸通红，咳嗽不止，说什么也不愿再尝试，没趣的很。

火炉里木柴烧的正旺，熊熊火苗吐着信子上蹿下跳，渐次舔着明亮的炉膛，不时有火星噼里啪啦的蹦出来，吓得成三适一惊，连连后退，生怕火星子点着自己新做的靛青棉袄。吃饱了、喝足了、周身又暖洋洋的，成三适望着眼前跳跃的红色火舌，口中突然干渴，他知觉到了自己裆下某物的异状。于是很自然的，他伸手摸了摸棉袄口袋里为数不多的几个铜板，想到今天是除夕夜，小莲八成没有生意，他这时候去，哪怕钱不够，那婊子应该也不会驳了他的面子，上次他那几个铜板，小莲不就接了吗？这样一寻思，他突然就有了兴致，忙唤小二给自己再灌上一壶热酒，他披上破皮袄，接过小二递过来的热酒壶，开口道：“小伙计，关门睡吧，大爷我明早再回。”说罢也不顾门外风雪如晦，转头就扎进了鹅毛大雪中。
这昌平门是开封市集有名的窑子街，做的就是这些流动商贩、马夫脚夫的生意，所以离成三适常住的小旅馆很近，也就是两条街外。胡小莲呢，年轻水灵，听说以前也是高级窑子里的姑娘，只因得罪了高官太太，才被转卖到这低贱地方。虽说做生意的地方变了，这小莲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半年前刚到昌平门，立马就在一众歪瓜裂枣里出了名，这名声大了，要价自然也高，平常没有几块大洋，是怎么也近不了小莲的身的。这成三适是早就在旅馆的狐朋狗友那里听来了小莲的艳名，心心念念省吃俭用了俩月，再加上平时克扣的一点油水，才第一次登了小莲的门边，这身价高的窑姐儿脸蛋身材自不必说，单说床上的温柔缱绻，成三适这辈子都没体验过，自那一次之后，他便再也瞧不上昌平门其他的窑姐儿了，只是一味攒钱，换小莲的春宵一刻。说是攒钱，成三适一个月只有几块大洋工钱，庄子里爹娘弟妹一大堆，都张着嘴问他这个大哥要饭吃，他就是再节俭，手里也扣不出几个钱，也是多亏了佳韵出逃，他才有门路搜刮一点佳韵的体己钱，供自己快活了俩月，只是不想，好日子这么快就要到头了，想到这儿，他颇为懊恼，只能猛地灌酒，想驱一驱脑子里的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