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之下——博士行记（五）(2)

（奔跑，惨叫，嘶吼）
我的腿！不要咬我！好疼！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惨叫声逐渐停止，进食声掩盖了一切。
*一分钟后，恐鱼走开了。
*再过半分钟，某人歇斯底里的大叫被两台设备同时录了下来。
——血迹中的记录，编号001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我的叫声吗？
我为什么要大叫？
因为她死了？
可我见过太多人死了。
不，不要思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喉咙疼。
我还在叫。
眼角是湿的。
不要思考。
“原谅我……求求你原谅我……”
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为什么要跪在地上乞求她原谅？
为什么悔恨？
为什么我还不承认？
转不过来，脑子转不过来，脑子不想转过来。

想当傻瓜。
想当白痴。
可傻瓜与白痴也能明白。
是我害死了她。
是我在为它开脱，为它们开脱。
我只是猎物 ，我们只是猎物。
成龙的屠龙者会狩猎同伴。
泪干了，嗓子哑了，心冷了。
他坐在灰黑的土地上，盯着血迹发呆。
浮空的恐鱼在天上游曳，它们敏锐的感觉器官捕捉同族以外的一切活物，一旦发现幸存者，便是又一场微小的屠杀。
他想给她立个墓碑，可仔细想想，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又开始悔恨了，这回他开始笑。
笑自己居然相信它们心存“善意”，就因为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海嗣。
他居然觉得那只海嗣里还有【她】。
他笑的更欢了，嘴巴好像要脱臼，上半张脸的肉挤在一起，难看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