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浪钉/温周】何时仗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下)
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
殷红的彼岸花开得触目惊心,在一片死寂的黄沙中摇曳生姿,素衣白衫的男人沉默地走在路上,赶趟儿似的,步子极快,丝毫不理会两侧生魂的鬼哭狼嚎。
都说曼殊沙华是自甘堕于幽冥的接引之花,花香有抚慰和指引亡灵之效,路过的鬼闻着这香重温了前世,才好入下个轮回。
那些过往便如同时光逆流般悉数倒放在温客行面前。
雪山上相濡以沫几十载,到他养的小姑娘死在他面前,再到人不人鬼不鬼的二十年,而后看见爹娘惨死和小大人似的阿絮。他这一辈子,似乎格外坎坷,又格外幸运一些。
想起长明山上孤独落寞的心上人,他的步伐又快了几分。
身后谢必安步履匆匆地追了上来,看着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幽冥界碑松了口气,可算把这尊大神勾了回来。黑无常刚好路过,看见这赶着投胎的鬼,纳罕道,“这鬼倒是乖觉。”
谢必安摇摇头,苦笑一声,哪里是乖觉哟,分明是个祖宗。
谢必安初初看到温客行的命格的时候,还颇不以为然。老死,也算是善终了,想来也不会太难缠。人死后停灵七七四十九日,既是活人祭奠逝者,也算生魂与人世告别。他掐着时间去勾魂,刚好看见那鬼挨着一个白衣男子,魔怔了似的盯着。
一人一鬼俱是丰神俊朗,若不是温客行那淡漠到几乎透明的魂体,倒也算芝兰相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