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金鲤街】第六章 p3 夺舍(4)

当我走到高塔脚下时，它的真面目终于从雪雾中浮现出来。我不记得莱茵什么时候有过像这样高耸入云的建筑物。大概只有中心城的先驱者纪念碑才能勉强够到这座金属塔的高度。我扶着高塔底部的管道，坐在攀爬用的阶梯上。大雪依然没有停下的迹象。放眼望去，除了这四座高塔以外，四周都被白色的冰雪荒漠所覆盖。这种荒凉和死寂是莱茵绝大部分土地的共同景象，即使是最顽强的生命也不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下来。
但是卡都斯人做到了。
『好荒凉的地方……这里是哪？我还在地球上吗？』
我听见一个细微的声音在我的心里响起。说话的人——是那个叫姜麦君的地球人。啊，姜麦君，好耳熟的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我站起身，茫然地四处环望。刚刚的回忆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我好想又忘记了自己想要做什么事。
『高塔之上是什么？』
那个细微的声音再次响起，把这个疑问带到了我的心里。我终于想起了自己想要做什么。是的，我是要爬上这座高塔。我想要爬到塔顶上，去寻找某件东西。
沿着螺旋向上的阶梯，我开始攀爬这座锈迹斑斑的纪念碑。但是我总是能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陡峭的一段路，而这些错综复杂的管道让这条路显得更加难走了。不知道爬过了多少道竖井和楼梯，我来到了纪念碑中间的一个小小的平台上。出乎意料的是，已经有其他人在此等候了。

『我认识她。我见过这个吉萨人！』
我看着那位趴在栏杆上眺望远方的吉萨人。她没有注意到我的出现，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的雪原。寒风夹杂着雪花吹打在她的鸟喙上，让她的脸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就在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我和她都没有佩戴氧气面罩。莱茵的大气里没有氧气，不佩戴氧气面罩，任何人都不能撑过三分钟。
这个世界是假的。一丝恐慌闪过我的脑海。我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想要确定我还在现实之中。但是我摸到却不是卡都斯人毛茸茸的皮肤，而是一个光滑而缺乏起伏的外表。
『等等，塔顶还有其它的东西。』
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了。它盖过了我内心的恐惧和迷茫，抹去了不安和迷茫。我又一次开始了攀登，沿着梯子像塔顶出发。暴风雪刮的更猛了。脚下的平台和吉萨人消失在涌入的白雾中。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只有攀登这座高塔。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眼前豁然开朗。我终于找不到更多向上的路了。我已经到了一个开阔的金属基座上。这里的天空中没有一片云彩，只有几颗星星在闪烁。四周的云雾渐渐散去，远处城市的灯火开始侵蚀荒芜的雪原。这个虚假的世界正在逐渐崩溃，我的意识也正在一点一点黯淡。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我终于想起了自己占据这幅身体的目的是什么。在我的意识再次陷入沉睡之前，我终于在繁星之间找到了我想要看到的东西。在城市灯光的照射下，它的光芒显得如此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