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翼随影】（3） 民国百合｜橘里橘气｜成长治愈｜类似萧红和林徽因谈恋爱～(6)

人在少年时，不就是有情饮水饱吗？肖其姝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对了，林姐姐你呢？在欧洲四年，就没有什么罗曼蒂克史吗？”肖其姝讲的口干舌燥，便又把话题拉回了林翼身上，少女心事，自然是要互通有无，才能增进友谊。
“我？”林翼被这么一问，突然间有些慌了阵脚，再想转移话题，也无处可逃了。然而，虽然她一直以来都自诩容貌品性绝佳，二十三年的人生历程里，也不乏有优秀男子青眼于她，但奇怪的是，她却清楚的知晓，这么多年来，她并没有对任何男子动过心。
“我，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罗曼蒂克史。只知道读书上学，我是个顶无趣的人。”林翼只能如实相告。
“怎么会？奇了怪了，这天下的男子莫不是都眼瞎？”肖其姝大为震惊，但转念一想，心里又有了答案：“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姐姐你容貌、家世、学历样样都好，放眼世界能配得上你的男子都没有几个，那些普通男子就更自愧不如、望而却步了。”
其实，追求过林翼的人中，不乏各方面都逊色于她的普通男子，她记得最清楚的，是在上海教会学校里，一个秃顶的肥腻法国中年男教师，光明正大的给她传送法语写就的露骨情诗，弄得她反胃不止，直接告到了教务主任那里。但肖其姝这一番解释颇为率性单纯，她听到还是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其实说实话，姐姐你也看不上一般男子吧。”肖其姝突然前倾了身子，靠近林翼，缓缓说出这句话，语气里，多少有些认真。
说来也怪，林翼祖籍河北，家族里世代都是前清朝廷的高官，她的曾祖父林正德死在直隶总督任上，死后被追封一等忠勇侯，大伯父林天泽也做到水师提督，清亡后投诚了北洋政府，虽然没几年便抱病而亡，但生前长居北平。可林翼自记事起就长在苏州了，此后十几年，虽然家族里大部成员都在北方，可她竟一次也没有回过北平。印象里只记得奶妈提过一句，她原来也是生在北平的，只是那时候伯父与父亲矛盾日深，一气之下便带着一家子迁到了苏州，图个清净，只是不知道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究竟有什么龃龉，连大伯父死时，父亲都呆在苏州，不许任何人回去奔丧。再加上后来父母亲分居，母亲几乎是把她从家里带走了，自此以后，她跟父亲家族里的人，关系日稀，如今她就算是回了北平，也不知有什么亲戚可以叙旧。
所以北平对她而言，完全是一个崭新的城市。在北平下了火车之后，坐上燕大派来的老福特，林翼的眼睛就没有停下来过，车窗外宽阔平直的大道，整齐庄严的老四合院，一个又一个高楼城门，都让林翼觉得耳目一新，就连路上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林翼都觉得他们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份长在皇城根底下的从容不迫。

当然，最让林翼欢欣的是，时隔四年之后，她终于又踩到了一片熟悉的大地上，加入了她黄皮肤的同胞们。一切都是熟悉的，一切又都是崭新的，这种感觉真好，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