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不见的黎明(2)

少年抱着一把木浆坐在木筏上漂荡，他本来好好地割着芦苇，谁知突然下起了大雨，不知哪来的浪竟然把他和他的木筏推了好远，芦苇和镰刀都掉进了水里不说，无论他怎么用力划桨也没办法调整木筏的方向，现在只希望能够赶紧漂到湖岸好回茅屋避避雨。
良久，木筏还是没靠岸，少年却乏了，感受到雨渐渐小了，木筏也十分稳定，再加上他还没吃饭，少年打算躺下休息一下，谁知这一躺却睡了过去。少年做了一个梦，梦到多年以前师父把他从家里带出来，也是在这样一艘木筏上，他们二人在水上漂了三天终于到了现在居住的地方，这几年来过得并不好，经常吃不上饭睡不好觉，但是师父对他很好，因为担心他的安危，师父总是独自一人出去寻找食物，唯一让少年做的事就是沿着那条小路来湖边割点芦苇。但是梦里也有些真实生活中没有的东西，比如他看到自己一身泥泞地跑回茅屋，和二黑在石磨旁聊天，二黑和他说已经一周没吃过东西了，它好饿，还问少年不饿吗，少年一边拍着二黑一边笑道：“二黑你傻了，没人能一周不吃东西，我昨天刚吃了师父从外面带回来的面团和肉汤，香着呢。”二黑动了动耳朵，没再说话。少年看二黑不愿再开口也不再说什么，就站在那等着雨水把他冲洗干净，可是无论雨水怎么冲就是洗不干净他身上红色的泥污，他啧了一声，是湖边最让他厌烦的一部分泥泞，粘到身上怎么洗都洗不掉。

少年醒了，“好奇怪的梦。”他从不记得湖边有什么“厌烦的泥泞”，当然他也没和二黑说过话，但是面团和肉汤他却是真的吃过，那种美味让他很难忘掉。
“好饿。”
天空中只剩下涓涓细雨，不痛不痒地洒在少年身上，太阳睡醒了，但是雨还没停，木筏轻轻靠在岸边，少年翻身摸下木筏走到岸上，他凭直觉判断了一下他在哪然后往回去的方向走去。他的身上暖暖的又凉凉的，说不上来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大概是不舒服偏多一点吧，毕竟他真的很饿。
他回到茅屋，想着怎么和师父解释镰刀的事，结果发现师父竟然不在，他走到二黑身边，尝试和它说了两句话，二黑当然没回应他，连耳朵都一动不动。少年靠在屋檐下，听着雨滴落下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直到整个世界只剩下这种声音。
“师父回来的时候会叫我起来一起吃东西的。”少年喃喃道，“睡一会儿吧。”
天空彻底放晴，明媚的阳光倾洒在少年的身上。
一艘小船划过来，船上的人叫了少年几声，可是又累又饿的少年哪有那么容易叫醒。
“这孩子，怎么睡在木筏上。”
“诶你看，岸边的泥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