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情深，一世泪》48(2)

天才刚蒙蒙亮，太阳照在身上，也没什么温度，我立在诸葛亮帐外，想着昨天在赵云军营里的事，不安地搓着手，想起那天同样立在诸葛亮帐外搓着手的关羽，我叹了口气，突然理解了当时关羽的心情。
“既来了，就进来吧。”诸葛亮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我才深呼吸了一口气，掀开帐帘，低着头走了进去。
诸葛亮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用手里的笔指了指书案上的砚台，我快步走过去，敛裙跪坐好，细细的研起墨来。
我一边研磨，一边偷看着诸葛亮，诸葛亮放下笔，长叹一声：“昨日……”
“昨日，我并非有意顶撞先生的，”我扔下手里的墨条，福下身行礼，“还请先生海涵，莫要与我计较。”
“起来吧，”诸葛亮扶着我的胳膊，让我抬起头，“我又怎会真的与你计较？只是，你这冲动的性子，也该改一改。”
我双手放在膝上握成拳：“是。”
“你幼年时期，我不曾与你相处过，”诸葛亮微微转过方向，正对着我，“当年官渡之战，你可曾提前告知皇叔，劝他不要以卵击石？”
我心里一惊：“是……”
“在新野之时，你可曾提前告知皇叔，劝他勿要插手荆州立储之争，小心提防蔡瑁？”
我咬着嘴唇，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是”

“徐元直破了曹仁八门金锁阵之后，你可曾提醒过元直，要他小心母亲安危？”
“是……”
“彼时你不过总角，未经世事，却是如何做到未卜先知？”诸葛亮严肃的面孔，和我昨夜梦里那个步步紧逼的诸葛亮重叠着，我只觉得身上又开始渗出冷汗，声音都开始颤抖：“我……我不过是想到了……”
“你口不择言，就会给自己招来祸端，”诸葛亮放缓了语气，递给我一杯水，“好比昨日你在子龙军营里所言，你细想想，你一时冲动说出的那些话，可还有转圜的余地？你问我，卧龙和凤雏如何平衡仁义与权谋，那我且问你，凤雏如今何在？”
“凤雏他……”我坐起身体，看见诸葛亮皱起的眉，仔细想了想，又重新坐好，缓缓地回答着，“皇叔仁德，礼待下士，求贤若渴，如此仁君世间难得，凤雏终有一日自然会感于皇叔之心，归于其麾下效力。”
诸葛亮握着羽扇，微微点头：“你须得时刻谨记，要如此刻这样，三思而后行。”
“是，我记下了，”我张开手掌，在衣裙上擦了擦手心的汗，“多谢先生教诲。”
“今日东吴贵客到访，虽说你不必随侍，但有一事要你去做，”诸葛亮递给我一块手帕，让我擦了额头和手心的冷汗，“你在我门下受教，皇叔甚是牵挂，你随我去面见皇叔，告诉他南郡该如何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