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Lost and Found 3-5：Lilac Wine(3)

“尝尝看。”
棕红的液体温热可口[注1]，跟平时喝过的葡萄酒相比起来，感觉多添了些花果香味，变得更加浓郁香甜。
外婆笑了笑，脸上泛起好些半圈涟漪状的纹路。话锋一转，她问起Nigel的真正来意，接近她女儿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图。
“是这样的，我在写一个故事，想以Ruby为原型设计一个角色。”
期间，Nigel点燃了第二根香烟。在淡淡烟雾和摇曳灯光的双重作用下，外婆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些，但她仍有好些怀疑和问题。
“什么样的角色？”
红衣女人总是很合时宜地出现在每一个Nigel设想好的场景里，给其添抹上浓重的一笔。空白广告牌镶住了雪后的枝桠，昏暗的灯光下，无人的街道上，红衣女人静默立于一旁注视着这幅画。
“咔嚓。”
不堪重负的枯枝发出一声悲鸣，便滚落在地失去了最后的生气，画作也同时丢失了最具灵魂的一部分。灯箱内的光管剧烈闪烁了几下，不知是在向她哭诉还是在无力抗争。
“她得到了一切，仍旧一无所有。”
外婆轻笑一声，喝了一口酒，说：“那你现在已经很了解她了吧？”
“有一点我有些好奇，Ruby的丈夫……”Nigel翻开之前的记录，只找到了一条简短的描述。

“Ruby应该说过他已经蹲了两年大牢，但具体是什么样的，她也没告诉你，没错吧？”
Nigel点点头，继续追问确实有些难为情：“对，所以我在想，也许您能给我一点线索？”
“如果我告诉你，那混球早就不知道跟谁在哪快活好几年了，你是打算相信她还是我？”
外婆叹了口气，身后两侧各浮现出一扇门。若进入右边的房间，床上的Ruby正轻摇襁褓中的碧蓝双苞鸢尾花，她亲贴其娇嫩脸颊，细听其啼哭咿呀；若进入左边的房间，Ruby的神情则愈发悲悯，随后视野一点一点被高声咆哮的火红所剥夺吞没。
路灯镀过的斜斜细雨落地成金，红衣女人从轿车内缓缓走出，雨滴悄然挂在她的发丝和睫毛上。葬礼上，旁人纷纷侧目，用异样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话语到了嘴边却全都咽了回去。
“咔嚓。”
火苗窜出瞬间引燃了信纸，仅遗留一地的宝石碎片被流言卷去，最后落入海水和礁石的缝隙间，终日接受探照灯一遍又一遍的洗礼。
“那个角色……最后的结局怎么样？”
酒杯见底，一抹红晕悄悄占据外婆的脸颊。就算在虚拟设定中，她也无时不替Ruby操心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即便它们是不可控的。
隐隐约约有些碗碟碰撞的响声，每一声都在薄薄白雪上敲一段深浅不一的脚印，血红康乃馨伏在红衣女人的胸膛颤抖着。天空依然灰蒙蒙的一片，潮湿的雾气萦绕而上，她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寒冷是如此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