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就(2)

“等一下，客人。”酒保打断了男人，“得不到才是完美？得到了就不完美了？”
“得到了，不就失去了她的完美了吗？就是因为她的不可得，才是完美。”
“您要这么说，爱情，婚姻得不到才是完美的，所以您如果选择恋爱跟结婚，您就算是对您的‘执着’放下了，也就是您选择了将就。”
酒保愣住了，在酒保看来，男人的想法非常奇怪。
“那您有过恋爱吗？”酒保接着问道。
“有过。”
“也就是您已经‘将就’了？”
“也不是，其实三个前任都有我希望的‘完美’，比如外表，性格，相处方式，但相处久了，还是会有问题。所以真正称得上‘完美’的，我还没遇到过。”
酒保听完，沉默了好久，转过身去开始调酒。
“客人，您的酒。”酒保把酒推到男人面前。
“这杯是什么酒？”男人拿起酒杯，端详着。
这杯酒金黄色，略带一点橙色，颜色非常好看。
“这杯叫梦幻(Dream)，正如您刚所说的‘完美’。”酒保顿了顿，“我也不知道这么说是不是对的，但我觉得客人您的看法本身就是错的，或者说很梦幻。”
“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小男孩去买东西，老板说：‘你可以抓一把，抓到多少都送给你的。’小男孩很高兴，他把手伸进糖罐里，抓了一把糖，但是因为糖罐罐口太窄了，小男孩抓满糖的手根本伸不出来。上下为难的小男孩哭了，老板见状，跟小男孩说：‘你放掉一些不就好了，你把手抓得满满的，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我觉得您就好比那个小男孩，您要的太多，所以会觉得那是‘完美’，那是得不到的，别说爱情婚姻了，人无完人，每个人都会有缺点，所以你说的‘完美’的人，大概在梦里吧，或者是神吧。”
男人听完低着头，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要我说，其实世界上哪有什么将就，将就只不过是人们一种自我安慰罢了，毕竟有得选才能称得上将就。”
“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两个人可以互勉进步，共同经营好自己的小家庭，让自己进步，让对方变好，让两个人的生活变得更好，至于什么是将就，当你有得选时，选择差的叫做将就，但是婚姻爱情是平等的相对的，所以并不存在什么将不将就。”
“您说呢，客人。”酒保看着男人，问道。
男人没有说话，看了看酒保，又看了看酒，好像想说点什么，又好像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男人默默地喝完了酒，默默地离开了。
酒保看着离开的男人，也沉默了。
“希望他可以找到他的‘完美’吧。”
夜深了，酒馆依然喧嚣，深夜里又有多少人会想着“将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