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樱初』路纳泽之死(2)

他们之间，早就说不清了。
洛伊娅尔静静地望着路纳泽，一言不发。
不知何时，战场上的其他人也达成了默契，没有人靠近打扰他们，洛伊娅尔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坐在这满是尸体与鲜血的地上。她的身前，路纳泽的尸体早已冰冷。
艾斯莱默默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他已经收拾完他那边的残局——默默注视着洛伊娅尔，却没有要上前的意思。良久，他垂眸低低一叹。
“你早就知道了？”身旁传来一个低沉而慵懒的声音，艾斯莱没有转头去看，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洛伊对他还有感情。”他显然心情不佳，只简短地说了一句便不再搭理柊司，只专心沉默地望着洛伊娅尔。
柊司看他这个样子，饶有兴味地勾起唇角：“有时候我也很好奇，洛伊到底为什么会对你们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你是当真不明白？”艾斯莱声音变冷，却依旧没有回头看向柊司。
“…好吧，我知道一些。”柊司耸了耸肩，复又将目光投向洛伊娅尔，道：“你真的不管吗？不能让她一直沉浸在这里，你应该明白的吧？”
“……”艾斯莱沉默，半晌，“我知道了。”他抬脚向着洛伊娅尔走去，一向对于靠近她身周一定范围的生物的气息极为敏感的洛伊娅尔这次却毫无反应。
也不知是因为太过沉浸在路纳泽的死的悲伤之中，还是他的气息已然被她彻底熟知并接纳。若是后者……艾斯莱不由微微勾唇。

“洛伊。”艾斯莱轻声道。他只轻轻叫了洛伊娅尔的名字，却未再进一步说什么。
“嗯……”仅仅如此，对洛伊娅尔而言已经足够，她沉默了一会儿，从路纳泽身上收回目光，而后不再留恋，利落地起身，“皇兄，让人收拾一下他的尸体吧。”她眉目淡淡，让人难以看出她此时的情绪。
“好。”艾斯莱颔首，并无异议。纵然他再不喜路纳泽，纵然他再不齿背叛者，路纳泽到底也是这洛斯塔帝国的大贵族，世袭的大公爵。况且他是为了救身为帝国皇族公主的洛伊娅尔而死，无论如何也没有让他曝尸荒野的道理。
见这边事情已经解决，柊司慵懒地走过来，月白色的西服一尘不染，与这片被血染红的土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连个眼神都没有落在路纳泽身上：“该走了，可不能让父王久等。”他虽是这样说着，语气却没有一分尊敬，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戏谑。毕竟，事已至此，他也的确没有必要再忍了。
“…是，兄长。”洛伊娅尔挺直了背脊，恭敬地垂首。
柊司侧脸打量了洛伊娅尔两眼：“你去换身符合你身份的衣饰吧，战斗已经结束了，”他深邃的目光笔直看向阿利耶斯行宫，“接下来……我们要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洛伊娅尔微微点头，转身而去。
「TBC…」